在廚房內找到兩個前段時間藏起來作爲應急用的包子,咬兩口便吞下一顆,稍稍充飢以後回房着手收拾行裝,這次多帶了兩套純衣纁袡及剩下的包子
「這裏我們待不下去了,養好精神今晚就走,我會揹着你的,這次我有準備馬,就藏在一處不會有人找到的地方」
說罷躺下來閉上眼睛,耳朵卻立起來警惕着周遭一切異常
「啊!有人」
「那是樹葉的聲音」
「就在不遠處」
「那是狗走路的聲音」
「隔壁老王好吵」
「那是人類在…」
「我知道」
雖說閉上了雙眼躺下來,但身體緊繃着放鬆不下來,持續在消耗體力,一隻微涼的手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小聲喃喃道「好冷…以前都是三 人擠在一起的」
聽他這麼一說,身體也冷了起來,但說是不適應感比較貼切,伸臂環住他的腦袋往懷裏塞,讓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這樣好點了嗎」
他點了點頭,挪動身體調整更舒適的位置「好熱…但是也很舒服」
再次擡手模仿一索的手法撫摸着他的腦袋,使用起了在私塾裏用於哄小孩的語氣「乖 睡吧,晚上就沒時間睡了」
久違的回到家裏,這次自然會比以往更珍惜稀少的睡眠時間,手裏握着她的絡子入睡,雖然這一覺睡得不太舒服,但是是第一次對睡眠感到無比喜悅
晚安,一索
心裏默唸的同時一陣微風拂過臉龐,身體一個激靈坐起來四處張望,卻看不見她的身影
「嗯?怎麼了」暗揉搓着雙眼坐起來,模仿我的動作也在尋找着什麼
極大的期望落得一場空後重新躺下來仰視天花,隨便敷衍過去「沒什麼」,說罷閉上眼平復心情,試圖把泄瀉的思念壓下去
當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暗,但昏暗的環境對我影響不大,手伸往旁邊的位置正欲拍醒他,掌心來回摸索數次後摸到的卻只有帶着些許寒意的地面 ,僅存的睡意頓時消去,思緒彷彿被澆了一頭冷水般立即清醒過來
坐起身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後,連忙爬起來跑出房外,環視一圈仍不見所找的人,再次重蹈覆轍纔不過兩天的事
雙腿逐漸脫力,最後支撐不下去身體的重量而跌坐地面,感覺到的卻不是疼痛,心臟的痛楚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痛楚
這次察覺他出走後率先感受到的不是憤怒,是自責,除了關係到自己顧不好她的人以外,還有着對他人身安全的焦慮,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所以要走,又是不是 想念一索了,他會不會對一索做什麼的
腦內被胡思亂想塞滿的時候,門扉開啓的聲音從外傳出,正欲跑出房外查看前雙腿在房門前止住,拉開一條細縫躲在門後偷窺來者
當看見來者是暗時,來不及思考他身後會不會有人跟蹤,雙腳便不受控地跑了出去,狠狠給他腦袋來了一記,然後伸出雙臂抱着腦袋埋入肩膀
懷裏的他顫抖着,問他原因卻默不作聲,同樣伸出雙臂環上我的背部,臉頰蹭了蹭埋伏肩膀的柔軟髮絲,忽然惡作劇地輕咬耳緣,嚇得他彷彿受驚 的兔子般跳後,懷着恐懼的眼神紅透了大半張臉
「活該~誰讓你跑出去了,被找到了咋辦」
他低着頭靜靜聽着,待我說完後從懷裏掏出一隻兔子,仍然一點不發,愣了兩秒才接過兔子,還是溫的,判斷出剛死沒多久,眼眶也 隨之變得溫熱,溼潤的感覺滲透眼睛模糊視線
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這次他沒有掙扎,一時之間涌出許多想說的話,卻連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輕點……」他擡起頭,小聲抱怨道,又乖巧的重新把腦袋埋伏肩膀,身體微微顫抖着,但我當時並未察覺
(陳一索視覺)
我本以爲我會被帶去下面見閻王,但從城門外環繞了一圈也並未發生所想的情景,擡頭看見自己的分成兩半掛在城門的屍體,頓時胃部一陣翻騰,卻什麼 也吐不出來
不由得想起中午行刑時的情境,當時滿腦子想要捨己爲人的心情如今消散接近一半,果然是腦子一熱的產物,就像永遠只會在做虧心事後纔會求神拜佛
走入城門內,裏面的氣氛比起想像中熱鬧,貶義的
自從行刑后街上各處有着兵卒,每人手裏皆提着數名小孩,是私塾的孩子們,爹孃們隨即從屋內跑出抱住他們的大腿阻止
反問如果被帶走的是自己的孩子,他的心情會是怎樣時他的表情動搖了一瞬,別過臉去一腳踼開後揚長而去「他們需要矯正回正常的樣子」
跟着他們來到所謂矯正的地方,實質就是把他們殺掉,逐一揪起他們的腳踝往牆壁甩去,牆壁綻放出無數朵從鮮血長出的花
下意識擋下他們落下的手時,寬掌直直穿過了我的身體提起身後的孩子,以極近的距離清楚看見頭骨破開的瞬間,紅白摻雜的液體濺到臉上,再穿過 身體濺落地上的血湖
在屍體堆旁唯獨挑出一具小女孩的屍體,我認出了她,是那個是磨鏡的孩子
我想讓幸也看看這副景像,讓他們知道外面的事真的是件好事嗎?
順便取回粘着乾涸血液的鐮刀回到外面,天色隨時間黯淡下來,我似乎出現一些異樣,會無緣無故地持續感到心情煩躁,手腳無力
嘴邊輕喚着幸的名字,藉以咬下手臂讓牙齒陷入皮膚的刺痛感舒緩這種心情
但症狀不斷加重,持續至天色完全變暗後,大腦已經難以維持思考,依稀記得自己拖拉着鐮刀走出外面,金屬磨擦石路發出刺耳的聲響,在月光的映照下走往火光沖天的宮殿
然後夢見自己穿過不知多少道門,兜兜轉轉走到一名身穿金燦燦的衣衫,長着白鬍子的老頭子身旁,我大約猜到他的身份,但這不重要,只要有個人讓我發泄 就行了
徐徐提起鐮刀舉到頭頂上,那一刻出乎意料的沒有半點懼怕的心情,不禁因吃驚鬆手,鐮刀應聲落地發出巨響
老頭子被突然的巨響嚇醒了,門外的傢伙們也隨即衝進來,每人手持劍戒備,但他們在房內來回掃視四周非但沒有看見我,也看不見地上的鐮刀
除了他以外,只有老頭子一人能看見我,因爲他正指着我發抖,臉朝持劍的他們叫嚷着拉我出去斬了,兩人疑惑的目光定在我身上,焦點在我的身後,可見 他們看不見我
恢復良知的大腦重新正常運作,裝作倖幸然的樣子拾起鐮刀逃跑,不是不討厭他,只是慫而下不了手,殺人和殺狗完全是兩碼子事,真正下手時心理壓力逼迫得 心臟快要無法呼吸
裝作逃跑離開以後回到家門前,站在外面從窗外偷窺,躺在地面的幸上半身各處有着青青紫紫的大面積的瘀青,顯然是被一羣人毆打過纔會造成的痕跡
暗身旁放着一盤水,將布浸入水中,取出然後擰乾,像抹窗戶那樣擦拭着身體,……冷水可舒緩不了瘀青
好像進去代替他處理,看着他笨拙的手法,心裏如此想着的同時徐徐爬下窗戶,拍打兩下腦袋使模糊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晰,心裏想着爹孃的位置往別的方向走去
走到宮殿外火焰熄滅後所留下的灰燼面前,捉起一把混合着碎屑的灰往空中撒開,黑色的混着雜質的粉末隨風漫天飛舞,部分撒落頭頂穿透身體飄落地面
「爹孃,我好想你啊--!」
突然跪倒地上哭喪拜祭,用盡畢生的力氣戲劇化地假哭,這只是習俗的一環,沒人會知道哭喪時旁人是否真的在哭,反正沒人在意
瘋狂想要上揚的嘴角藉以哭喪的體力消耗抑制,好不容易纔撐到最後,但在轉身離開的一瞬間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意識到這是不孝的,連忙咳嗽兩聲掩飾
這是我死去的第一天
代表着第二天開始的晨光升起,光線射往鐮刀折射到身上時,光線焦點的地方與之同時傳出灼燒的痛楚,當接觸身體的光線隨着時間增加,痛楚也越發強烈,只好 躲到陰暗的地方躲藏
連綿不斷的頭痛像是塊大石提起來砸到頭上,再重新提起如此重複着,疼得兩眼發黑,粗喘着氣想要舒緩痛楚引起的窒息感,張嘴一呼一吐卻感覺不了呼吸 的氣息
對了,我死了,突然回想起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心裏不禁升起一陣愁悶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街道上的兵卒多了起來,隨此以外只有不妨礙家裏人辦事的老人,又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開始出現蜜蜂的叫聲,循聲望去,卻已經看不清 了,眼裏的世界變得像是眯着雙眼般模糊不清
直至天色完全黯淡,頭痛才慢慢消散,長時間緊繃的思緒放鬆下來使殘存的痛楚的感覺異常清晰
扛過頭痛之後身體傳出撕裂的痛楚,尤其上半身的感覺尤其強烈,感覺被刀子刺入皮膚拉扯,撕開身體的一部分,痛楚忽然消失了,可短暫的喘息過後,心臟處傳來遠比 剛纔強烈的劇痛
背靠在牆壁的身體不穩傾倒,腦袋撞上堅硬的地上砸得腦殼痛,從早上開始的各式痛楚在一瞬間傾瀉而出,疼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已經分不清那是 什麼感覺
思緒在這個時候卻變得清晰得能清楚感受到肋骨被硬物撬開,指尖伸進裏面握住了什麼,心臟隨即被外力包裹收緊,並有意把它掏出
呃…呃啊…! 咳咳! 咳咳咳咳……
側躺地上看見路過的野狗,它身上的毛灰濛濛的,帶着一身不潔,不由自主想起當初撿她回去時有着亮麗的灰色,看得出來經過用心打理的皮毛,想到這,身體的痛楚 就好像舒緩了一點
幸人在哪,在做什麼?
感覺到眼角流下溫熱的液體,腦中想着幸的微笑,把身上的痛楚想像成幸的啃咬,靜靜地閉上眼
這是我死去的第二天
從第三天開始我覺得自己得病了,並不是風寒那種身體上的病,而是自己正逐漸變成真正的神經病,就像隔壁老張的傻兒子一樣
他也早到成親的年紀了吧,聽說他爹打算買個年輕姑娘嫁給那傻子,從小開始看到這樣的景象時,生起的不是大人們說的祝褔的心情,是羨慕,也想 要像那個傻子的爹那樣,佔有所看上的人
……還是算了,中止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擡手伸往左手抓撓,讓尖銳的指甲抓破手臂骯髒的皮膚,冒出點點猩紅,順着手臂的弧度流下
況且我…不,是身爲女人,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真是不知廉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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