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視覺)
我向“她”問了關於“狐妖”許許多多的事情,耳朵偏向她那張描述算不上詳細的嘴,嘴脣表面乾燥,算不上好看,那張臉黃瘦肌的,一點也不好看,但唯獨那雙眼尤其好看,我總愛看着它,看着挺好吃的
雙耳忽然捕捉到了重點的晃了晃,同時平置於地面的尾巴也作出反應,尾巴尖端微微豎起「媚妖……那它很漂亮嗎?」
我問了一個連自己也覺得蠢到家了的問題,我們雙方沉默片刻,她嘴脣半張,以細不可聞的音量作出一個模糊的回答「應該……吧?」
窗外傳來一聲悠長響亮的狐鳴,隨之到來的是男人們的叫囂,判斷他們與我們比較遠,但以我的體力來說這點路算不上什麼
「我們一起去看看它長什麼樣子吧!」
「誜?!別拽我」
說後便拉起她的手奔出屋外,往音源方向不知疲倦地跑去,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好奇心難以被壓下,甚至越發旺盛,直至看見黑壓壓的人羣、汗水的臭味,以及位於人羣所組成的圈中央的“它”
長有雪白毛皮,有着九根尾巴的它,孤傲地立於人羣之中,這是我一生之中見過最美的景象,當初自己呆呆的站在原地,把身後氣喘吁吁的她忘得乾淨,不知過了許久,直至那道白色身影逐漸遠去,才驚醒過來
「你看到了嗎!?看到……」
回過頭去,卻只見跪倒地上喘不過氣來的她,我頓時慌亂得繞着她來回行走,最後狠捏自己手臂一把冷靜下來,蹲下來查看她的情況
幸好…只是體力不支罷了,人類…體力終究不及亞人,他們是人而我們是狼,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對不起,我們回家吧……
(暗視覺)
腦中反覆以過去的思維運轉着,思想至今第一次被除了快.感以外的事物佔據,好想、好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急速的腳步聲接近,大門從外撞開,兩人並肩走進房間,天色染成紅色仍未出來,直至夜深,雙親二人像是不知情的進房休息,睡前還不忘提醒我也早點休息,說着“小心身體”之類的話
她們至今仍未步出房間一步,心裏開始不耐煩等待她們,走向門前忽然止步停下,反射性的快步退後,右腳不慎絆倒左腳往後倒地,身體受到撞擊摔回沒有形狀或外貌可言的原身,也就是一灘黑乎乎的東西
去找其他東西代替好了……她們,有姐姐們(女人)的味道,好難受、好惡心
心裏如此想着,邊拖動着脫力的身軀爬出去,頭也不回地爬往遠處才停下,靠着樹木合上雙眼,讓起伏不定的“核心”平靜下來
“嗷!”
偏頭往身旁望去,只見一條狗搖着尾巴熱情地往身上蹭,腦中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我化成人身,將雙手環於它的腰帶,站起身來抱着它,它的體溫由皮膚表面傳至雙手,再經雙手傳至自身,更傳至心裏,使它也溫暖起來
那麼它變得冰冷起來時的樣子,是怎樣的?
於空中高舉着它的掌心,五指漸漸鬆開,它察覺到危機感地掙扎起來,掙脫開了雙手掉落堅硬的地面
“嗷嗚!…嗚”聽見一聲慘叫後,它摔倒在地,頭上流着紅色的液體,伴隨而來的是連綿不絕的哀嚎,手伸進體內抽出一把紅黑色巨鐮,刀刃往下揮,那叫聲便立即停止下來,黏稠溫熱的液體染紅腳尖,但自身並未理會這些,而是將手撫摸它,那正快速流失體溫的身體
沒那麼溫了,也沒那麼軟了……
原先的好奇心被失望取代,將巨鐮收回體內,旋身往藏匿處走去,回頭一看,卻看見一個人影躲在樹後,察覺我的目光後立即往反方向逃跑
莫名的不安催促雙腳追尋那個身影,並加以毀滅,他借夜色極力遠離着我,以爲能利用昏暗的視線逃脫
但是呢……夜晚,可是我的地盤
身體於一瞬間化爲霧狀,瞬移至他身旁,伸出手一把捉住了對方,下一秒,手卻觸電似的收回,跌坐於地上反射性的往後急退
女人……!
“這個家的女兒”停下腳步,疑惑地看着我瑟瑟發抖,恐懼得畏縮一團的姿態,警惕地後退兩步,目光突然偏去不遠處,然後快步走近狗的屍體,提起後領走回面前,看見我如此弱勢的模樣後,剛纔的恐懼的神色已消失不見,態度變得強勢惡劣起來質問
「爲什麼殺死那條狗?因爲……好玩」
我如實回答,但眉頭眼角間表現出,她不相信這個答案,之後也沒多問什麼,提起它的後頸呢喃一句“只能吃掉了”便邁步回去
她沒有……對我做什麼?
(幸視覺)
又是新的一天,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一個月的時間日漸逼近,心情也日漸憔悴,常常會因一點小事便引起情緒,同時我外出的頻率也日漸增長
由每天早出晚歸變成兩天一歸、三天,最後演變成不定時回家,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那個叫暗的人開始不時性走出房間,並常問些有的沒的,像是問這是什麼、那個是什麼,像常個拉住家長問個不停的小孩子
她對我的印象,就像是用筆寫上一樣,輕易能被掩蓋,而現在他毫不費力取代了我原先的所有,……也好,反正期限快要到了
然後在某一天,我終於將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方法都嘗試過了一遍,爲此感到絕望的我拖着疲累的身軀回家,這次屋內不見每天靜坐待我回家的她,更別說別人,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心突然抽痛一下,腦袋變得無比沉重,好像幾塊石頭一下子壓在頭上
雙腳漸漸脫力,原地跪倒坐下,腦內一片空白,維持這個姿勢過了不知多久,此時我才發現有人每天等待自己回家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我不明白她這樣的原因,一個非親非故的人爲啥每天待至深夜不睡覺,得找一天問清楚
肩膀忽然從後被拍了一下,嚇得轉過頭去,只見一張帶着歉意的臉收回了手,退後兩步低下視線,是那個自稱叫暗的娘娘腔
除了每天宅在房中、每三天露一次臉確認人還活着以後,就沒更多關於他的印象,啊 還很有錢,雖然不知道錢是從那裏掏出來的就是了
「對了,她睡了嗎?」
希望僅是如此,他搖搖頭,擡頭直視雙眼迴應
「嗯,但她生病了,一家之主是這麼說的,說是患上哮喘」
纔剛運轉起來腦袋一時容納不下過多的信息量,需要一段消化理解,久久才吐出一句「……我要去見她」,手扶牆支撐身體的重量站起來,朝她的房間走去
爲啥幾天沒回來就變成這樣了……等我,我現在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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