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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看似安稳之夜 2h before Dawn(9)

第13章 看似安稳之夜 2h before Dawn(9)

Jun.11th,01:11am。

洛邑的第十六街区是一个并不用于民众居住生活的特殊街区,人口密度约为3人/平方公里。在其中央有一个超巨大的湖泊,占据了整个街区83%的面积,从空中望去显得特别与众不同。绕湖一圈的岸上只有零散的几栋不清楚用途的建筑,整体环境保持着原生的自然姿态。

需要注意的是第十六街区虽然有这么充足的水文资源,但这并不意味着单单这一个湖泊的体量就足以供给洛邑全体的水资源需求,这个湖泊并非是洛邑的水源。十六街区的主要被划分到环境保护和科研项目中,进行一些水资源相关的研究,比如实验性地在湖中投放培育转基因鱼苗来供给市场鱼类需求、测试一些新型的水中用具材料、在湖上进行耐冲减撞实验等等。

可据说也有军方会在这里进行相关的水下武器诸如鱼雷潜艇的测试研发……也不知真假,这种奇怪的流言总会被乐子人添油加醋在网上流传开来,但也鲜有人去佐证。

今夜此刻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在湖西边的岸上,一辆黑色面包车似乎是引擎出了问题般,一顿一顿地行驶着。车身表面坑坑洼洼,布满犹如刀斧劈砍过后的划痕,像是刚穿越战场归来。

终于,在排气管发出一声沉闷“啪”的响声后,面包车才彻底停下。本就鲜有人来的第十六街区的湖边又重新恢复安静。

坐在车后座上的少女望向窗外:“唔,停在这儿也行吧……”

车厢内的环境也很异常,大块大块的血液飞溅在内壁上,还有些人体断肢被踩在少女脚下,空气中满是恶心的铁锈味——一切表明着车内刚发生过一场战斗。

与之衬托的是少女恬淡的脸色,她已对这场景习以为常。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冷汗直冒,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抖得像个中风患者。因为他只是被不会开车的少女说需要个司机才捡了条命,要求他带少女到一个地方。

到达目的地后呢?不知道,少女没说,所以这是一趟不能停下的死亡出租,如果可以男人真想一直开下去,哪怕爆胎车轱辘冒火星也会开到天涯海角,前提少女的目的地真是天涯海角。

现在可好,车子终于还是停下,不是没油了,只是引擎报废,先前那么激烈的战斗肯定有伤到车子。

但男人还是有个希冀在,既然少女没说,那也就代表可能不会杀死他。对吧?反正自己听话地开车送她到目的地,对吧?反正自己先前战斗的时候也只是向少女开了一枪,还射歪了,对吧?男人内心浮想联翩。

在听到少女终于开口说话后,大气都不敢喘的男人只敢转动眼珠子看向后视镜。后座上的少女理都没理他就打开车门,拖着一个大号白色尸体袋跳下车。

一切正如男人想的那样,他就是个卑微的小人物,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呢?他的命不值钱,杀了也没意义。

男人如释重负地大喘气,脑中思考,既然车子报废了那就只好走回去,也行吧,反正捡回一条命。

可是当男人再一次看向后视镜时,少女原先坐过的地方则是凭空冒出一只样貌怪异的四足生物。怪异生物类似藏獒,头部有四只昆虫复眼般的眼睛,裂开大嘴飞扑向男人,车厢内又一次血液飞溅。

尸体袋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少女缓步走在水泥路上,带着湖水湿气的风吹向脸,而路的尽头有一幢小屋。

少女名叫析木星纪,身上穿着一套不能称之为正常服饰的灰色拘束服,脖颈脚踝腰部手腕都有根带子束缚,一头特立独行的浅蓝色长发乱糟糟的,好似雄狮鬃毛。

拘束服是为了制约她这个疯女人,控制住她的行为,特意强迫她穿上的。所以析木星纪十分不喜欢这衣服,既不舒服也很妨碍活动。

“混蛋的家伙,孬种,废物……”

一路上她碎碎念,至于骂的对象嘛,很多,身上的拘束服、夜晚的工作、讨人厌的人等等,然后她走进了路尽头的小屋。

小屋内的一个房间有光透出,析木星纪拨开门上的帘子径直走进,房间内早已经有个人在等候。

那是一个比析木星纪年长些的男人,身穿白大褂站在屋内的灯光下,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看不清面貌但露出来的双眼锐利地像鹰眸,姿态圣洁得似个外科医生。

可房间的布置就完全不是个手术室。没有任何电子仪器,两张长方形金属方桌,一张空荡荡,另一张则摆满了各种切割刀具,靠墙的洗手池,另一侧的墙壁上则是分割整齐的巨大收纳柜……再加屋内上湿冷的氛围反而让这里更像是一个加工车间或是停尸间。

男人名叫观下隆现,他已经准备好一切等着析木星纪的归来。

“我回来了,喏,你要的东西带回来啦!”

将尸体袋丢在地上,析木星纪没好气地说,毕竟自己在干活的时候这人仅仅只是闲散地偷懒,任谁都会发脾气。

“把尸体放到台子上。”

“才不要咧!我刚战斗一番很累的,这点小事你自己弄不就好了!”

可是观下隆现鹰一般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想要偷懒的析木星纪自然畏怯,只能老老实实照做。观下隆现是她的控制者,身上穿的拘束服里就有暗藏着多个装置来限制穿戴者的一切,观下隆现手握着开关。所以析木星纪才会屈服,否则她头一个想杀的人就是观下隆现,她对观下隆现可没任何好感,整天被支使来支使,怨恨倒是有不少。

打开尸体袋,里面装的是一具女性尸体,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

“好了好了,就这样可以了吧……剩下的你就自己解决吧,我是个粗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是活人的话我还愿意动手,但我可没有肢解死人的兴趣。”

已经没啥可做的析木星纪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摆放切割器具的台子上,因为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可坐的地方。其实任务结束的现在,难得可以行动的她很想离开这里四处去转转,可惜没有观下隆现的许可,也就只能无聊地待在一旁陪着他。

握着手术刀,观下隆现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解剖这具不明女尸,刀轻而易举地切开尸体的皮肤。

析木星纪木讷地看着这副开肠破肚的血腥场景,百般无趣。

正如她自己说的,比起死人,她对活人的内脏器官更敢兴趣。哪怕切开尸体也不会出现血涌出的壮观场景,看不见有节奏跳动的心脏,更不能在揉捏肠子时听见被害者惊恐叫声。

“所以说主人……”析木星纪试着搭话,她不喜欢和观下隆现聊天,但实在是太无聊了。

“强调很多遍不必用那个词称呼我。”

“谁叫你控制着我咯,那我不就像是个奴隶……这名称不好听,还是叫女仆好了。我不就是你女仆喽,什么时候给我整件女仆装穿穿啊,情 趣的也行哦。”析木星纪甩甩手臂,拘束服的上的带子跟随甩动。她的言语和自身行为动作一样,充斥着偏离常识的疯癫。

“哎哎哎,有我这个妹子陪伴,享受同异世界穿越小说中龙傲天相同待遇的你,心里其实应该很开心吧?”

“无福消受,杀人女仆还是留在幻想小说里就够了,你只是我的同伙而已。”

“哈哈哈,真看得起我这个疯女人诶你,明明会社里的其他人都把我当做精神病人……精神病的同伙也是精神病,你在贬低自己吗?”

“只要不是不能对话的,对我而言还算不上精神病,还有就是我把你视作同伴的性质接近手术刀。”

“从精神病人降格到无机物?你说话比其他人还毒!析木星纪不开心!析木星纪很委屈!”析木星纪操着孩子般的口气嚷嚷。

“就跟武士珍视佩刀,军人珍视手中的枪一样,你很好用……不然你想自己像刀和枪一样,在不能派上用场后锁在柜子里,或是被销毁?”

“唔……你还真是会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们研究员果然都是群理工男,如此直白的没有任何情商,毛细血管里装的都是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式?”析木星纪顺带贬低了天底下的所有理工男,“……算了算了,就算我是个杀人道具好了,也好歹让我知道些什么吧?这女人是谁啊?”

析木星纪喜欢杀人,就因为多次无差别杀人的案例才被人视作精神病,只不过最后经由一些特殊手段逃脱了法律审判。

她是个杀人犯。但需要注意的是现在这个躺在解剖台上的三十多岁妇女并不是析木星纪所杀,她只是遵照观下隆现的命令在今夜去到一个地方抢来这具尸体。这个妇女早先就已经死了,体表没有任何外伤,死因成谜。

观下隆现依旧在忙着手头的活没有回答,所以析木星纪又继续追问。

“是你情人?解剖自己情人……你这可是比我杀人还要恶心的恶趣味诶!”

哐当,丢下手术刀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忽然吓了析木星纪一跳,她畏畏缩缩探出头,以为观下隆现因为自己的调侃生气了,但实际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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