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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相互交织的人们 Love is All(2)

第86章 相互交织的人们 Love is All(2)

“我……有很多的弟弟妹妹……”笙歌的脑中想着齐娜她们。

“好羡慕!我超想要弟弟妹妹的!那样就可以每天被我折腾了。”独生女的离玫妠想法很奇葩。

“是啊,确实,弟弟妹妹很多,家里整天吵吵闹闹的,一会儿那样,一会儿又那样,问题也一大堆,忙也忙不过来,我一个人照顾他们时没少被折腾。”笙歌眉毛弯成八字,“只是我们家并不富裕,很穷,生活很拮据,旧衣服轮流着穿,也很少有零食,没有太多的玩具,也不会收到什么礼物。我的……照顾我们的人每天都很努力地在外工作,赚来钱养活我们……她需要很努力努力地赚好多钱才能养活这么多孩子,很幸苦。”

“我想……我有点明白了……”

“所以说,我是第一次能吃到一个完整的冰激凌,也第一次去到那些玩乐场所,也是第一次玩抓娃娃机,也是第一次见到水上乐园。所以,真的谢谢离玫妠姐姐你,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让我体会了这么多的第一次,真的谢谢……”

笙歌看向远方的同时在拼命地在眨眼:“我第一次体验了这么多,独自一人,抛下弟弟妹妹们。我不知道在回去后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今天的经历,会产生怎样的反应。应该会嫉妒吧?所以我很快乐,也很内疚,毕竟这种自私的行为,在我们过去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我和他们都分享着相同的零食,分享着相同的衣服……也不知道他们在今后何时能体验一回,我今天所经历的这么多第一次……我真的真的……”

“什么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笙歌妹妹的弟弟妹妹也是我的弟弟妹妹,尽管带来,我绝对也会请他们一起玩的……我,我有钱!”

“不可能的……”笙歌听出了离玫妠话语中的勉强,“这种事情大概在今后都不会发生了,只有我这么幸运……我们毕竟和大家还是不一样嘛……生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不对!并不对!”夹心卷忽然插话,“笙歌小姐,你并不需要如此内疚,因为你所获得的快乐并非是从弟弟妹妹的身上掠夺而来的,这是你‘应得的’。根本就不会有人因此而否定,不认可你。承然,可能确实会有嫉妒这种客观情绪存在,但夹心卷认为仅仅只是个孩子的他们也会转头将这件事遗忘。夹心卷从笙歌小姐的话语中体会到了怜悯,这是一个好的态度。因为怜悯的意义是在于拯救,而非单纯内疚所带来的的遗憾和感叹。只要努力,终有一天,笙歌小姐的弟弟妹妹也能体会到今天你所能获得的这些快乐,即便他们并非再是孩童。”

“可迟来的快乐……还有意义吗?”

“或许……并没有,但是……”

笙歌打断了夹心卷的话语继续说:“还有哦,不仅仅如此……我啊,一直在欺骗自己不喜欢,但在刚才的游玩中,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打心眼里真的喜欢这里,只是因为复杂而难以融入,不了解而感到陌生,才一直用害怕地用讨厌来当借口。我其实真的也跟我的朋友一样渴望生活在这里,因为这里有太多我所喜欢的事物存在。”

“这里是指……?”

离玫妠不明白含义,看向夹心卷,后者的屏幕只写了“揣测中”三个字。

“不对……这些都无关紧要……”笙歌摇摇头,“我还担忧着照顾我们的那个人,要照顾我们这么多孩子有多艰难,我甚至都不敢假想……我一直有个想法在,如果那个人只照顾我一个人应该会轻松一点吧?毕竟最初的这个家只是为了我们两人建的……如果我能独占这个家,如果他们都没来这个家该有多好。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很邪恶。可那个人实在是太善良了,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所以我才喜欢她,我也不会反对她,因为我喜欢待在她身边,而她也告诉我,她不想与我分开。所以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陪在她身边,那是我一生中好不容易找到的最重要的人啊!”

“笙歌妹妹……这话什么意思啊?”

“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啊!她一个人又能承担多少?她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只是个孩子,我帮不上她的忙,所谓的分担也只是无法计量的一点点而已……她不会说,她不愿说,她也不敢说……她就连抱怨都没有过,她照顾我们真的真的很艰难……我们毫无疑问是累赘,是依靠着她活着的寄生虫……”

“笙歌妹妹,你能说的清楚一些吗?我都有些听不懂了……”

但夹心卷似乎还能跟上节奏:“能如此体谅自己的监护人,笙歌小姐是一个非常具有孝心和善良的人,能切实地认清楚这点,在你这个年纪真的很难得。”

“清楚能怎样,不清楚又能怎样?我没用地连玩偶服都穿不好,连发传单这种小事都做的很糟糕,连只猫咪都保护不了,连与陌生人说话都要很竭尽全力鼓起勇气,每次都要不停地说对不起……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但还是那么地没用……不怕是假的,害怕是真的。即使现在想要找到她都是那么的艰难,我们之间的联系真的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紧密和牢固吗?为什么要有谎言呢?为什么她的内心会隐藏着欺骗的情绪?曾经的我们已经相互坦诚过了,为什么现在却又选择欺骗?我真的好想好想再次找到她,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失去她……”

回想着每次都能在那个人身上感受到的隐藏情绪,笙歌厉声质问:“离玫妠姐姐,假如是你,你能忍受这样没用的自己?你能不介意自己最在乎的人总是戴着面具与自己相处?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渐渐的越来越陌生了?难道就因为我们本就是陌生人?我根本就不介意她把我当成替代品,因为我在乎她啊!可为什么终究要如此的疏远呢?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一切……因为我就是个做了很多坏事的坏孩子……哥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他不会和我站在一起,他不是……因此只有我能做到,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姐姐,如果是你,你又是否能接纳自己最在乎的人一切,哪怕她犯错了也能接纳?”

对狮心也能没说出口的话,笙歌终于讲出了口。

那晚的谈话过后,她讨厌起了狮心,也害怕起了狮心,她不理解为何狮心要这么地公允,连自己最在乎的人犯错了都不敢全盘接纳……做人自私点,不好吗?

“笙歌妹妹,为什么你的问题和烦恼都这么深奥呢?我真的有点难以……难以……”

笨蛋离玫妠大脑正在过载中,而夹心卷还在努力:

“正在整理情报中,虽然夹心卷很希望笙歌小姐能详细地说一遍,但事实不可能,所以请允许夹心卷花更多时间来计算出‘答案’。”

泪还是安静地从眼眶中流出,笙歌一直都明白自己不是个坚强的人,永远都是个爱哭鬼。受伤了想哭,受委屈了想哭,害怕时想哭,被误会时想哭……孤独时就更想哭。

如果说离玫妠认为快乐能解决任何烦恼,那么笙歌就认为哭才是治愈一切的万能药,哭过之后才会让人真的感到幸福。

但这反而让离玫妠束手无策,在见到笙歌的哭脸后,她就变地立即手足无措:“那个……笙歌妹妹你别哭啊!我知道我这个当姐姐的很没用,可是……可是……夹心卷,快点立即来扮鬼脸来逗笑笙歌妹妹啊!”

“明白……糟糕,夹心卷没有脸,做不出丰富的脸部表情!能用表情包代替吗?”

“那当然不能啦!你这个笨蛋机器人!”

慌不择路的离玫妠一把将笙歌拥入怀中,现在她能倚靠的只剩下名为“姐姐之力”的情感。

“不哭……不哭……有姐姐在……不哭……不哭……”

离玫妠轻轻地拍着怀中的笙歌,以哄哭闹的婴儿一样的手法,声音恬柔地带着摇篮曲的韵味,成熟的母性一瞬间在她这个不着调的女孩身上显露。她没有弟弟妹妹但手法却很专业,只因为她有个很喜欢的当妇产科医师的婶婶,她从小就围着婶婶转,哄婴儿的手法纯属耳濡目染学会了——乱七八糟的她最擅长了。

但一直重复这几句也不是个办法,想不出好方法的笨蛋的她接着嘴中哼起了歌。

陌生的歌,来源不明,谁写的谁唱的离玫妠也没记住,她甚至都没记住歌词,凭感性做事做人的她只记住了抛弃词后的曲子,就这么“哼唔……唔……哼唔……”地哼着。

静静地哼唱,曲子恬淡静怡地将时间也拽离了原有轨迹。

这是她最近在听的一首歌,在慌乱时一瞬间闯入脑中,就这么下意识哼了出来。她挺喜欢这首歌,纯粹觉的很好听,没了词的曲子也很好听。原曲的风格很小清新,没学过音乐的离玫妠没法用专业词汇来描述这首歌,反正连用的乐器都很单调,一种还是两种?反正不复杂,比起那些动辄人声合唱动次打次动次打次架子鼓咣咣敲的歌,这首意外地不扰人耳朵。

所以离玫妠感觉这首歌不像歌,更像是在听歌手聊天,听歌手在讲一个故事。在听这首歌总能在脑中不自觉地幻想出一个场景:你和歌手两人各坐在秋千上,时间是夕阳西下的黄昏,对方文艺范儿地抱着吉他就这么目视夕阳弹唱,只唱给你听。

吉他声很安逸,歌声也很安逸,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歌声就这么不知不觉中奇怪地唱到你的心坎儿去了。

你记不清歌手唱了什么,也忘记了他回弹吉他给你听的缘由,但在歌曲的最后歌手对你说:“看现在才不是夕阳,是黎明,有我在你身边,接下来就不是令人害怕的深邃的夜,而是明亮的白天,天气还很好呢。”

非常地能安慰人,也非常地能安抚受伤的心灵……对,就是这样,这就是离玫妠偶然间听到这首陌生的歌时,第一次感受到的体会。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一首能安慰人的歌,能将受伤的心温柔包扎,也能将迷路孩童带出迷雾森林,也能给予孤独的人最真挚的拥抱。

离玫妠就这么哼着,她就想让怀中的笙歌能感受到这点。如果语言笨拙无法说清楚的话,那就用最纯粹的旋律告诉她——

不必烦恼,不必哭泣,我将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那些可怕而深邃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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