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是第三件事。”有栖川俊一关闭平板，接着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有关于那个女武神的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什么看法？”邹莲伏不明白。
“别闹，你早就清楚那个长翅膀的女孩是女武神这件事对吧？女武神是珍贵的研究对象，尽管那晚被你在胸口上开了大洞，但还是有专人将其回收处理，去向同样不方便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何种渠道获得这种机密的，但放心，不是出于公而是出于私才想问问你。”
“好家伙，绕了这么多弯这才是你今天约我出来吃饭的目的吧？”邹莲伏停下送入嘴边的糯米团子，“先说好，如果这餐是鸿门宴我可要全部吐出来了哦。”
“那个女武神跟你对话了，对吧？”
“人袭击灰色街的目的都没调查明白，倒是对这种琐事理得挺清楚，怎么知道的？”邹莲伏仔细回想，那晚女武神应该只跟他和珞薰有过接触，珞薰那个笨蛋善良过头，可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逮住人就说自己那晚的奇妙遭遇。
“爱丽丝的监控啊，你这家伙动静闹得那么大，她不想记录到都很困难。”
邹莲伏猛地一拍脑门，他竟然把这个超级计算机给忘了……
“跟她聊天了又怎样，反正我啥都不知道，那晚我就只是个热心帮助他人的好心市民罢了，不来点奖赏也就算了，为毛还要像审讯犯人一样来问我？”邹莲伏装傻充愣。
“别装了你！女武神来自北欧的世界树神域。她们像种自律型AI机器人警戒在世界树周围，具有强大战斗能力的她们可以说是守护世界树的哨兵。”有栖川俊一说，他不确定关于女武神的事邹莲伏了解到何种程度，只能尽可能的解说来防止这人继续偷换概念一问三不知，“在2581年的那次世界树战线推进行动中，【阿瓦隆】的军方侥幸捕获了几具完整的女武神。由于是第一次获得完整的女武神，所以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因此各运送了一具女武神前往洛邑和方舟，希望能够获得有关于女武神的更加全面研究资料。”
“根据现有研究表明，女武神并不是生物，如何诞生依旧未知。她们的肉体结构接近人类，身体细胞也存在生物电流，但也只是具有最基本的人的形状。无法进行新陈代谢，颅腔内并不存在大脑等等，严格来说女武神更加像是一种类似于人类的人偶，打个比方就是用好似‘生物细胞构成的橡皮泥’捏成的人偶。她们不会思考，言语甚至不存在所谓的生物本能。她们只是被世界树这个‘中枢’控制，履行保护世界树的职责。”
“而在一星期前，曾有一队从方舟出发来到洛邑的运输部队在行进到洛邑东部的桩子平原附近处失联，运输部队载有的货物正是那具从阿瓦隆运送到方舟的女武神。”有栖川俊一顿了顿，“结合来自方舟的联络，在对女武神的研究结束后，方舟的研究员对其进行了改装，在植入机械骨架等控制系统后试图将其改造成可被人类控制的‘侦察机’，拟定将其送入世界树神域内部，希冀其能‘骗过’世界树的警戒来进行更加广泛的侦查活动，送往洛邑是为了进行最后的调试工作。但最终结果你也知道了，运输部队实际是遭到了渡鸦的袭击，所运输的女武神也被库罗斯控制引发了星期三的袭击事件。”
“而在方舟研究提供的改造数据中，他们并未对女武神植入AI，也未对其进行可以使其说话思考的改造行为，所以那具女武神实际上依旧是一个人偶。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人偶。那天回收后对其检查确实印证了这点。所以你懂了吗？”有栖川俊一做最后总结，锐利的双眼像是把利剑想要刺穿所有笼罩真相的阴霾。
“懂了懂了，亏你能把这么乱七八糟顺便带点学术性的废话记得那么牢。”邹莲伏塞住一只耳朵，对方实在是比唐僧还要啰嗦。
“哎，她跟你到底聊了什么？”
“这个嘛，聊天聊地聊大山，聊花草树木鸟语花香，聊诗词歌赋以及人生理想呗！”邹莲伏打哈哈。
“你觉得我会信？”
“那就别信呗。”
“那具女武神有自己的意志？”
“鬼晓得。”
“她到底还藏有什么秘密？”
“保密。”
“危险还是安全？”
“至少我更危险。”
“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劝你还是希望我从今以后别跷课更有可能。”
有栖川俊一沉默几秒后重新开口问：“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任何事与我一比都很安全，危险的自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很明白的哟。”
谈话陷入僵持，有栖川俊一眉头紧蹙，如果自己的这个死党选择缄口不谈那他还真的没辙。打上一架？打不打得过都是个问题。
“未雨绸缪是好事，但杞人忧天就太过了，汪酱。”已经连续吃完炒饭和烩面的邹莲伏将桌上的圣代端到自己面前，勺子舀起一口送进嘴里，他的言语像是安慰又像是让步与妥协，“你有你的职责，我有我的坚守，孰轻孰重这点基本观念我还是有的。你和我都是个固执的死小孩，总喜欢将一切事情往自己身上抗。能扛多久就扛多久，直到自己倒下为止，所以这个秘密不出意外我会一直坚守下去的。反正对你而言我身上本来就一堆秘密，多一个也没差。”
“还好意思说呢，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连着你的底裤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就完事了。”有栖川俊一不服气地哼哼。
“所以安啦！就当是帮你抓住那位吸血鬼的报酬，这事我来处理，卖一个人情。当然如果有朝一日那东西自己愿意的话……”
“那东西？”
可是邹莲伏却将食指放在嘴唇前，做出噤声手势，像是名上演着世纪表演的伟大魔术师在嘘声哄骗着全世界。
事已至此，有栖川俊一不得不选择放弃：“算了，灰色街被毁成这样我最近也忙的够呛……我也懒得管了，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呢……该死的，总觉得我也被狮岱传染了‘懒人病’！”
邹莲伏竖起大拇指以示对于有栖川俊一努力忙碌的肯定。
“对了，之后你不是要去见那丫头吗？也替我问声好。”
“不一起去？”
这与有栖川俊一的原定打算出入，他本来是想之后和邹莲伏一起去祭拜。
“得了吧！那丫头喜欢你，但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你去她会很开心的，我嘛还是算了……”晃晃被牙齿咬着勺子，邹莲伏将桌上离自己最远的一盘还未吃过的布丁推到有栖川俊一面前，这也是桌上的唯一一份布丁。
“就当是我的礼物啦，替我打声招呼。”
虽然仅仅是一份普通的布丁，但仿佛想起什么的有栖川俊一浏览一遍邹莲伏所点的菜单，确认这份布丁是芒果口味的。
“你这家伙还是讨厌芒果吗？”
“不一直都是嘛。”
有栖川俊一无奈地笑笑，谢绝了这个穷光蛋的好意，舀起一勺布丁送入嘴里，他会另外买一份送到那个女孩的坟前。
“总之谢了。”
“还可以感谢地更诚恳哦……”邹莲伏得寸进尺。
“话说你从刚才起就在忙着什么，玩游戏？”
处理完正事后便开始闲聊，有栖川俊一很好奇邹莲伏在键盘上敲些什么。
“才怪！一个小程序而已，写了好几天都还是一堆bug有点令人心烦。”
“为什么不找你姐帮忙，她的技术比你好多了。”
“我现在找我姐帮忙，无疑于拿着火把在堆满了火药的仓库里闲逛，懂不？”
那完全是你这家伙自作自受，有栖川俊一吐槽。
“自求多福吧，我是不会帮你把房子赎回来的。”
“别自作多情，谁求你啊！”
这时有两个女生一同进入店里。
“就是这样的说，昨天特意去问了下，那天晚上大姐姐似乎很幸运的吃到了哟！”
“这么厉害的吗……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那款甜点不会随便卖给人的吗？”
“是哟，听女仆说是当时店内的一个男性将自己的分给她了。真好耶，我也好希望有人能请我吃甜点。”
“不不不！陌生男子请吃甜点这种行为怎么想都很危险，你这傻丫头可长点心吧！”
“我知道这美好的梦想只能在梦里实现啦……你待会不是还要去医院探病吗？咱们到时候离开顺便带点这里的布丁去吧，这里的布丁很好吃的哟！”
“这个嘛……”
两个女生交谈着从邹莲伏这桌旁走过，其中一人声音熟悉地让邹莲伏愣在了原地。
邹莲伏咬着勺子抬头，正好对上了珞薰的大眼睛，对方原本明亮的双眸忽地蒙上一层阴影，如瞬间就蔫儿的紫罗兰。
咖啡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会儿。
“哎呀呀……”
有栖川俊一端起咖啡小小地抿上一口，一副看好戏发生的神情，而在珞薰旁的离玫妠则是催动自己的笨脑子冥思苦想，她就是觉得这个正在吃着圣代的小混混气息浓重的男生似乎在哪儿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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