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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变的是仅有的善意(5)

第44章 不变的是仅有的善意(5)

这已经是自己不知道多少次昏迷了,少女再次醒来。可能是因为自己精神太过脆弱接受不了过大冲击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身体太过贫瘠虚弱的原因。

少女明白自己身体有些异样,虽然很结实——在遭受重击火烧后依旧还能完好无损——但是本身的健康程度却与正常的成年人有着很大的区别,何时何地倒下都不奇怪。

自身是个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怪异,少女这么认定,但有点遗憾的是那个帮助自己的陌生女孩。在昏迷前少女还在惦记陌生女孩,面对那个恐怖的成年男人,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安然无恙。

少女挣开眼看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与上一次的沙地相比,这一回自己是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醒来,这待遇有所提升。

注意到身上现在正穿着干净的衣服,少女一愣,这实在是太过幸运,就仿佛是有人救了自己这个危险的人物似的。有人给她换了衣服,身子也擦拭了一遍不再脏兮兮,甚至还在伤口上缠上了绷带。

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少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关怀,太过温暖,太过于令人无法忘怀以及……愧疚。

少女转头,她注意到在这间小屋子里还有别人存在,不加细想就能明白,他们很可能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也是救了自己的善人。

而且还很巧合的很熟悉。

是那个在遭受危险时挺身而出帮助她的勇敢的陌生女孩,以及那位在街道上施展出恐怖力量与她战斗的奇怪男生。

少女本能地蜷缩起身体,想尽可能地远离这两个人,但是在沙发上的自己根本就无处躲藏。

少女害怕吗?不,这不是害怕,是恐惧,不是恐惧对方,是恐惧自己,毕竟自己很危险是,毕竟自己杀了人,毕竟自己毁了一个街道。

少女是背负罪责的恶人,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去伤害人。

但是那个陌生女孩却并没有害怕,反而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充满了喜悦。陌生女孩先是大大地张开双手,但仿佛是顾虑到少女身上的伤口似的,便将拥抱改成了握手。

陌生女孩紧紧握住了少女的手,对方的手明明看着如此地柔嫩和弱小,却让少女感受如此坚强和心安。

“太好了,你醒过来了……那个你没事吧,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像是头啊……脖子啊……”

陌生女孩亲切的关怀被奇怪男生出声打断。

“男人婆,你说这些废话干嘛,赶紧说要紧事,告诉我,你究竟是……”

“笨蛋!即便你能够不在乎她关心她,但也别妨碍我关心她啊!还有啊,对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我们应该首先友好地打招呼自我介绍,懂不懂啊你!没看见人家在见到你这家伙很害怕的样子吗?”陌生女孩呵斥这个奇怪男生不懂礼貌。

“是是是……这是你家你说了算……”男生无奈地揶揄。

“那个首先自我介绍,我叫珞薰,这里是我家你不用害怕,我带你回来的,至于他呢……”

“邹莲伏。”邹莲伏选择主动自我介绍,他害怕被珞薰添加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词汇来形容。

“那个……你不用害怕,我们原本是不打算叫醒你的……但我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想弄清楚你的身份,因为你的遭遇实在是……”珞薰友好地解释一切。

“直说了吧,我们调查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是世界树的人偶,是一名女武神……但除此之外你所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告诉我吧,对大家都好。”邹莲伏选择单刀直入,急躁的个性像只野蛮的猴子。

少女不太懂,她现在能理解的处境就是自己被这两人救了,但又有点不理解眼前这人说的话。“世界树”、“女武神”这两个词汇很陌生,但邹莲伏却说自己就是。少女很怪异是事实,但男生所说的自己真实身份却又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自己究竟是谁?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少女真的回答不了。

但是少女还是猛地握住了邹莲伏的手,因为少女本就想找到这个人。

“请……杀了……我……”少女说出了最初的愿望,她最真实的想法。

“诶?那个等等……等等等等,你为什么要说这种奇怪的话?我们绝对不可能杀死你的!”珞薰惊异这女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这不正常,这话语的内容太不正常了。

“果然还是这句吗?”邹莲伏叹气。

“什么叫还是这句,难不成她跟你说话时也说了这句?为什么她要说这种不爱惜自己的话啊!”珞薰质问邹莲伏。她急了,她不希望少女说出这种自暴自弃的言语,这太过颓丧了。

“谁知道呢,我跟她战斗的时候她就一直说要我杀了她……”邹莲伏摊手,“哎,即便你不告诉我你的真正秘密,但也至少告诉我为何要杀死你吧?至少总有个理由说服一下我们吧?”

“那个……因为……不知道……因为我想死……因为我……很危险……”少女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有说谎。没有了当时战斗时自己肉体的身不由己的行为,这才能让她如实地说出内心想法,但发音依旧很艰难,如咿呀学语的婴儿。

“不知道,想死,以及很危险?这三个理由除却很危险这点到很真实,其他两个很牵强啊你!”邹莲伏摇头。

“就是说啊!哪怕你很危险也不能成为你想寻死的理由啊!不!你要爱惜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应该爱惜自己的生命啊!”珞薰附和。

“可是……我真的……是人类?”

被这话一问,珞薰瞬间哑巴,她回答不了。

“当然不是,你是名为女武神的‘兵器人偶’。”也就只有没心没肺的邹莲伏才能如此毫无顾忌地说出实情,他再次强调。

“虽然不清楚……女武神……是什么……但我……果然是……种人偶……吗?”少女很坦然,她很相信这两人说的话,因为她没理由不信这两个救了自己的好人。因为她明白自己身体的异样,无论真正的自己是如何的一种东西,她都能接受。

“但又不是普通的女武神人偶。真正的女武神人偶可不会像你这样有意识,会说话,会和我们面对面聊天。”邹莲伏补充。

“为什……么?”

“这就是我真正要问你的理由了,你是女武神,但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兵器人偶,你究竟是什么?”邹莲伏逼问。

“我……不知……道”

“可是你必须得知道!你必须得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我们才能帮你!别用自己失去记忆之类的荒唐理由来搪塞!那样毫无意义!”邹莲伏如一个恶人般咄咄逼人。

“可是……我真的……不晓得……自己……一片空白……”

“那也不行!除了当面问你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你自己能说出自己是谁!不然你的末路只有被销毁!就跟没用的玩具一样被销毁!”邹莲伏也开始急了,因为现状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这根本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可是……我……真的……我……”少女捂住自己的脑袋。脑袋并不混乱,也不难受,就是一片空白,空白地找不到任何词汇来描述,反倒是内心很慌乱,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少女不知道自己的过往,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说出正确答案才能满足眼前的男生问话。如果可以她更想有人来告诉自己,身为人偶的自己真的还有秘密隐藏吗?

“够了!”

珞薰无法再冷眼旁观这种场景,出声喝止了这种愚蠢的对话,她一把将因为邹莲伏的逼问而变得慌乱的少女拥入怀中,宛如一个保护心爱妹妹的姐姐。

“你没听到她说不记得了吗?别用这样恶心的语气逼问她啊你这个不懂人心的笨蛋!”珞薰呵斥。

“逼问那又如何?你难道指望我能好声好气地跟她谈话?现在只有她才能救自己!今天过后警部的人绝对会很快会调查出袭击灰色街的人是一个女武神,最终她的下场会变得如何谁晓得!”邹莲伏反问。

“但那同样如何?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忘记了就是忘记了!没有记忆就没有记忆!即使是作为兵器人偶的女武神那又如何!在我眼里这孩子就是一个普通人!甭管如何,我都会保护她!弄清她的秘密一点都不重要!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了!”珞薰怜惜这个少女,她现在真的后悔让邹莲伏和这少女见面,这个不懂得照顾他人的男生永远都干不出正事。

“是是是!希望你的嘴犟也能对之后因她而找上你家门的警部以及军方的人起作用。”邹莲伏揶揄。

“你们……是在……担心我……才吵架……”少女插入谈话中,后知后觉的她好像逐渐明白了先前这段话的真正目的,这两人似乎是为了帮助她。

“先申明一点,人家才不会跟这种无聊的男生吵架呢!”珞薰朝邹莲伏白眼,“不过关心你倒是真的……因为你真的很令人担心啊,无论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像你这样一个女孩子真的都很令人担心啊!”

“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帮助……我这个……陌生人……而且……我还……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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