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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憩(1)

第16章 小憩(1)

邹莲伏将自己摩托疯狂改装后命名为“天谴之矛”,外形极度夸张,在进入地下竞技场前他特意将摩托车停得远远的,才避开了刚刚天使小姐的袭击,完好无损。

天谴之矛,乍一听这名字似乎是角色扮演游戏中的某把厉害武器装备,又或是某个角色的超厉害必杀技,但很可惜的这确实是辆摩托车的名字。

非常不靠谱且奇怪的命名品味,好友有栖川俊一曾这么评价邹莲伏。他不能理解这颗秀逗脑袋是不是不知道有个词叫“合适”,名字很霸气但一点都不适合摩托车,听起来完全就是某种军事武器的代号,超唬人。

邹莲伏不管这点,他只知道唬人和帅,合适那不是他所关心的,如果有栖川知道邹莲伏还将自家的电脑命名为“摩西权杖”不知会有何感想。

此时此刻邹莲伏正驾驶着“天谴之矛”奔驰在公路上,引擎声轰鸣,风呼啸在耳边,如一名黑夜骑士,尾灯在逐渐入夜的公路上拉长成一条线。

由于那个长着翅膀类似于“天使”的少女的袭击,导致第六街区现在正处于大面积停电中。夜间没有过多的灯光是很少见的景象,这一情形在洛邑中邹莲伏只在某些山区森林地带见过。

“……请看现场,现在警备队已经发布三级封锁管制,从第六街区的灰色街中部开始……”

邹莲伏的手机被放置在一个扣在摩托车仪表盘的托架上,从中正传来某个女记者的实地采访新闻。

“卜呋呋呋,幸好你这小子溜得快,否则铁定会被抓去的。”

“就差那么一点点啊……不得不说我逃命的本事贼一流,这就是日常跷课练就的绝学!”

对于亚菲的调侃,邹莲伏非常赞同。尽管他很清楚事后会被很快释放,但还是讨厌被警备队抓去调查询问,他对于警备队可没太多好感。

“反正照这架势,这骚动估计会闹上一阵子,但不关我的事,准确点我还是受害人哩!”

“伤亡数目应该不小。”

“还行吧,反正无感。”邹莲伏关掉手机。他不是圣人,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必须救济世人的职责,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如果在这之后所谓的结局依旧无法令人满意,那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我倒是感兴趣那个少女的正体了,类似你们人类圣经中描述的天使的人体构造……有没有调查下的想法?”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瞎掺和,有兴趣你自己控制我的身体去查呗。”

“才不要,人类的身体很不好使,很别扭……在开放网络上估计没有她的资料存在,得绕过爱丽丝监管或许才查得到哦。”

“算了吧,我至今还记得上回自以为已经绕过了对方的监控,结果拷贝下来的资料的开头莫名其妙多了一句‘该资料我已经过整理,如有缺漏请提醒我补充,若下次还需要,我将会在许可范围内对你特别提供’。恶心了我半天,这个腹黑的家伙。”邹莲伏背脊发凉,打了个寒颤。

“那就好办,直接问她拿。”

“很好,以你的名义去。”

“那还是再考虑考虑比较好。”

亚菲认怂,毕竟他这个怪物的存在没几个人知道,他不想大肆宣扬自己是谁。

稍许沉默后,邹莲伏不解地问:

“你说你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但我更加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要寻死?为什么要我杀死她?”

即便假定那位天使少女是受人操控的机械玩偶,那么当时掀起破坏的她面对邹莲伏,她诉说的也应当时“制止她”而不是“杀死她”,对于这种不合理的请求邹莲伏实在想不通。

“不知道。”

“那她是真的想死?”

“也不知道。”

“能认真点回答不?”

“问我关于生和死这个一直困扰你们人类物种的永恒命题,我只能说‘不知道’是我能给出的最佳回答,毕竟我并不是人类。”亚菲试着以自己的身份去解答,“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每个生命都渴望着活下去……野猫野狗蚂蚁昆虫以及人类都是。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活下去才是有生命的个体的唯一目的。所谓的怀有自杀寻死意向之人只不过是少了他人来帮助自己肯定活下去的理由和意义。会做出寻死行为的他们真正渴望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渴望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

“教科书……不,应该是警世格言般的言论,毫无反驳的余地。”邹莲伏有点钦佩。

“我并不觉得这段话很全面地概括了你们人类这一物种,毕竟人心复杂……如果确实同样适用那位天使小姐就好了。”

“但在她身上我连‘人性’都感觉不到,还要去琢磨她的‘心’?”

“琢磨不透那么就寄希望对方能够说出自己所隐藏的内心……问了这么多,怎么?对于今天死在这位天使手下的如此多的普通人类没有太多怜悯,反倒对这位犯人产生了同情心?”

“没……”邹莲伏摇头否定,努力将飘走的思绪从某段被尘封的记忆中拉回,映入他眸中的夜景美丽深邃远胜璀璨星空。

本想就此中断这段无趣谈话的他在想了想后还是将这句话从口中说出:

“只是觉得有点像曾经那个寻死的自己……”

他在那位天使少女身上看见了些许曾经自己的影子。

没有太多的相同点,只是寻死之人这点上。

而因此泛起的小小情绪涟漪是否该被归类为“同情”,实在是有些不好描述,或许是,也或许只是单纯的不自觉情感波澜,就像是一瓶晃荡过后打开瓶盖就喷涌出的可乐,只需给点时间就会平静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骑行后,摩托车在一家餐厅前停下。邹莲伏摘下头盔放在车把上,抬头看了眼招牌,名字是“F66的庭院”,少女粉的led灯光闪耀,很晃眼。

餐厅位置与邹莲伏现在就读的朝歌中学只隔了一条街。平日里邹莲伏一直都是骑着自己暴力改装过后的摩托上学,这一行为可不是校规所允许的,所以为了避免被发现,他都会将摩托车停在这餐厅旁,然后步行进入校门。

值得一提的是,这还是一家可疑的女仆餐厅——这是流传在网上众多有关于各餐厅美食讨论的论坛里的传言。网上流传的信息由于从一个人的键盘上转移到另一人的键盘上,辗转多次,总会与原有的事实有所出入,妖魔化乃是正常便饭。举个简单例子,“昨晚有人意外被一只丑不拉几的野狗咬了一口”这种无聊小事,在一些好事者或是纯粹无聊喜欢搞事的人手里,只要稍稍添油加醋,仅仅只是一些魔改,在网上就会流传成“某人被野狗咬掉一只手臂,导致大出血生命垂危”这种惊爆人要求的消息。至于原消息呢,早就被塞在了某个网络角落里,你不用力花点时间去查证一下根本就辨不清事实的真实。

而有关于这家餐厅的传言则是诸如,“这是一家只在晚上营业的幽灵餐厅”,“餐厅的位置处于人间与幽冥界的交汇点,极难被人发现”,“据说是魅魔经营的,所以总是有众多男人进入”,“不止魅魔,甚至还会有妖精的哦,在餐厅里”,“店老板是个超级美女,能身穿比基尼战甲徒手捏爆数十米高巨大异兽的脑袋”……大概就是之类。

但身为熟客的邹莲伏清楚,以上纯属以讹传讹。“只在晚上营业”是因为店老板是只日夜颠倒的夜猫子以及白天时常有其他工作,所以只能晚上开店。

“难以发现的位置”——纯粹只是这种人流量少的偏僻地段的店铺租金便宜,所以就开在了这儿。

“有众多男人进入”——这绝对是任何一家女仆餐厅的特点,跟店里有没有魅魔无关,虽说偶尔店内女仆可能会换上魅魔款式的女仆装,但次数极少。

“有妖精在餐厅里”——同上,只是偶尔会添加点妖精元素。至于店老板是不是会穿比基尼战甲这种羞耻程度极高的衣服这点撇过不谈,光是用脑子想象你丫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用手捏住一个数十米高巨大异兽的脑袋可能不?捏个西瓜都做不到,还异兽脑袋,还是说这种级别的异兽都长了颗苹果大小的脑袋?

总之这类网上消息十真九假,仅剩下的一个添油加醋必须得掐头去尾才能勉强相信……虽说其实店主本人力气真的蛮大的。

由于忙活了一下午,既没捞到啥好处,还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战斗了一番,导致邹莲伏现在肚子很饿,非常饿,急需进食补充体力,所以他选择来到这家餐厅。

邹莲伏站在餐厅的落地窗前,对着玻璃拾掇了番,在确信自己不会当成个要饭的之后大步踏进店门。

“欢迎回来,主人。”

一进门,就听到站在门边的女仆们可爱的招呼声。对了,就是这个,一听到这个软萌软萌的声音邹莲伏感觉自己的灵魂瞬间得到净化,可以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长得好看声音还萌萌哒的女仆更能治愈人心的存在了。

身为老食客的邹莲伏微笑着挥手朝三个女仆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亚纪,米娜莉还有悠悠!”邹莲伏的表情很欠揍。

“啊,你这家伙怎么又来啦,你不怕旼谡姐杀了你吗!快走快走,趁旼谡姐没发现快点离开啊你!”

其中一个深紫色长发,头戴兔耳朵发箍的女孩惊呼,其他两人则是扶额露出无奈的表情。

“怎么可能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听人话了!”邹莲伏炫耀起自己的厚脸皮和任性。这仨女孩都是老熟人,其中亚纪还与邹莲伏同校,而另外两人则是彻彻底底的大学生。

“先说好我可不会来招呼你,亚纪你也别同情他,会遭旼谡姐训的。”亚麻色短发头戴熊耳朵发箍的女仆表情厌恶。

“你小子好歹被列入黑名单了,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等等,亚纪,米娜莉咱们先离他远点,应该快来了吧……”

粉色长发,头戴猫耳朵发箍的另一个女孩急急忙忙扯着两人远离邹莲伏。

“邹————”

好似有预知能力的女巫,悠悠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餐厅内冲出,急速奔向邹莲伏。

“莲————”

黑影展现出远比猎豹还要迅捷的体魄,邹莲伏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仆。

“伏————哈!”

黑影冲到邹莲伏面前一记高抬腿的回旋踢,黑色高跟靴的鞋跟掠过邹莲伏的眼前,然后踢中了门框,门框上出现丝丝裂纹。仅仅只是那么毫米之差,来人就可以成功在邹莲伏那张贱兮兮的脸上留下一个光荣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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