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魔族和魔女是乔安娜的支持者、同盟军,学姐也终究被她收服,梦魇虽然尚且为艾丽莎服务,但神选魔法少女、死亡游戏的主人以及一座城市的主宰——在这里已是孤家寡人。
“我只需要工具和武器,仅此而已!”艾丽莎每发起一次攻击,必有被清水倒映的圆月搅起的涟漪。神选魔法少女的魔力倾斜而出,仿佛是一口尘封已久的古井将其蕴藏多年的井水喷涌。
在这样的攻势面前,绮礼这种纯近战魔法少女无能为力,她只能尽力保护叶理香周全。曾经二人在摩天轮上面对面单独谈话,唤醒了绮礼、“解救”了叶理香,现在二人还需同心协力,才能在不依靠魔女化身的前提下保全自身。
“半魔女只是你的身份,还不是你的本质。”绮礼有些笨拙地复述宁晏的原话,“不要和它融合,哪怕它是你梦寐以求的模样——光是封印力量远远不够,你必须在心理上与它保持距离。”
这谈何容易,原先叶理香只是在避免变身,可如今她与化身重新拉开距离,后者的力量无法使用、对心灵的强化宣告结束。叶理香变身的欲望从所未有的强烈,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变身器不放,半魔女只能确保将其放在衣服内衬里不要露面。
“宁晏!”绮礼一边扔掉因为抵挡艾丽莎魔法而破损残废的爪套,一边冲着护士魔法少女的背后大声喊道。
宁晏闪回到绮礼和叶理香身边,用注射器扫开艾丽莎的魔法,将自己的灵魂宝石拔出帅气地丢给绮礼和叶理香。
“撑不住了就用我的,”宁晏推动模块,向艾丽莎反击,“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多特别之处,所以我的灵魂宝石你们就不要客气了。”
绮礼重新换上一副新的爪套,深深呼出一口气:“实在不行···”
宁晏苦笑:“当然,我们只是替她保护罢了,不是真的要击杀对手——至少不是在这里。”
“你真觉得你杀的了我?”冰冷刺骨的声音在宁晏的侧方响起,护士魔法少女还未反应过来,艾丽莎便揪住她的头发往旁边一甩,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宁清的别墅摇摇欲坠。
绮礼当机立断朝着艾丽莎的头部狠狠斩下,但随着神选魔法少女的王冠微微一闪,宝石们纷纷喷涌而出,在绮礼的双眼中陡然变大,狠狠地撞击女孩纤细的身躯,最终将其击飞进天花板里。
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艾丽莎就再一次站在叶理香的面前。
这一次,叶理香坐在椅子上,相较于不知多久的时光之前的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叶理香觉得艾丽莎似乎矮了很多。
艾丽莎则低头注视着叶理香的双眼,希望从中找出自己期望的情绪——圆月和倒影湖水之间的魔女化身消失了,穿着公主裙的小丑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
最终艾丽莎失望了,因为叶理香的双眼中只有对可怕未来的沉静。
这种沉静不该属于她,也的确不属于她。
同出一源的水珠冲天而起,叶理香的脚下浮现出圆月,她的变身器从衣服内衬中取出,上面那颗已经浑浊的灵魂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
下一秒,一把双管猎枪抵在艾丽莎的王冠上,宝石和枪口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
乔安娜沉默地站在屋顶,远眺着都市里的魔法之风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魔兽、魔女、魔族,这是她的资本,转过头去,梦魇模糊的身形出现在后方。
“小丑木偶请求支援,因为此时主要损失的是它的部下。”三言两语说完,梦魇等待着乔安娜的回应。
“随意,我不在意。”乔安娜重新转过头去。
艾丽莎又把它抛弃了。好吧,乔安娜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呢?看上去这个外来的魔法少女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有两个魔法少女失踪了,有一个魔法少女死去,死法极其不正常——与之相对的,是就连乔安娜也只是有所耳闻,之前未曾见过的合成兽的诞生。
她只需要工具和武器,诚哉斯言,这个骄傲的女人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束手就擒。
所以她突然发疯般直冲宁清的别墅目的究竟是什么?神选魔法少女可不会发疯,她们一个个清醒得很。
宁清···或许宁清知道真相,不然她也不会放心地带着那个叫梨花的女孩在都市里横冲直撞。
乔安娜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魔法少女正在不知不觉间被带动起来,包括凡人的秩序力量也是如此——换句话说,我正在成为众矢之的——虚无的魔法少女突然瞪大了眼睛——而艾丽莎精心准备的合成兽则可以保存实力、坐享其成。
你不会···你不会已经堕落至此了吧?宁清?
你和她···艾丽莎···因此你的别墅发生战斗···换来你带动不明真相的凡世向我发难。
“去你的!就这样的轮回者还想拯救世界、拯救都市、拯救亲朋好友?!”
乔安娜突然变身,这一次,她复制了学姐的魔法少女模样。
“就算天同意、魔法界同意——我也绝不同意!”
乔安娜左手握拳单臂向天高高举起,魔女的气息瞬间浮现在她的身后。
艾丽莎精心为她准备的魔女被召唤了一个,她精心搭构起亲密关系的魔女一下来俩:其中一个的气息还格外的狂暴。
乔安娜转过头去,和垃圾桶魔女对视。
“人可以邪恶、可以卑劣、可以做坏事。”乔安娜看着曾经这座城市的秩序守护者,如今浑身污浊、腐臭不堪的魔女,一字一句说道,“但人不可以虚伪、故作光明、实则昏暗!”
远处的街道上,站在一旁看着近乎疯癫的梨花再一次活活用法杖锤死魔兽的宁清转过头去,感受到一股冲着自己而来的庞大的魔法之风。
“知道怎么样才能像宁晏那样以少敌多不落下风、以一对一难逢敌手?”神明的低语恰逢其时。
“不是张开自己的领域?”宁清问。
“你看你的学姐,她现在那副模样看样子像是正确的方向?”神明接着说。
“那我该怎么做?”
“重要的不是领域,而是领域里面的东西——你是轮回者,你拥有‘世界树的种子’,的确那是来自魔法界的产物、是神明们的不怀好意,但在面对凡世的敌人时,没有比它更好用的宝物。”坠入凡世的神明机械的声音停止,只有齿轮磨合般发出的响声。
它是在笑吗?宁清挺直腰背,背对梨花,面向乔安娜。
算了,我不在乎。
宁清抬起十字弩,心中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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