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月后大人您这样安排，在下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适当认怂是一件好事，罗玉无条件答应了月后。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月后还是答应了每月一次的修行指导。
罗玉本身就是修行者，他只需要适应地府的修行法则即可。
“那么你这个月希望我指导些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极黑之魄，在五行说中是亲水一系的，属于纯蓝之魄的变体。”
罗玉露出疑惑的神色：“五行之说我知道，但纯蓝之魄、极黑之魄，这些是什么？”
月后冷冷的解释道：“大致相当于属性、灵根……这些人间长生世家的概念，在我们这里称魄。”
“嗯，明白了。”
这就是生死有别吗？
“这么说我就懂了，我是水属性的极黑之魄，同理，也会有功法这种东西吧！”
“连五行说都有，也会有适合鬼修练的功法吧。”
“这个倒是没错。”月后肯定了罗玉的说法，但马上话锋一变，“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学习，鬼修的功法大多残忍决绝，走的是夺天伐地之道，注定不被天道容忍，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那些所谓的屠城炼丹，几乎都出自这些魔头的手笔。”
“屠城炼丹……”
罗玉回想起人间的一些隐秘——宗门世家、诸侯门阀，人间的修士势力会在朝廷的感召下，相互接成同盟，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里，上山剿魔。
说是剿魔，实际上是处理人间和地狱的矛盾。
那些偏远的村子、小镇，常常会出现整村的人死绝的事情，而偏偏这种地方天高皇帝远，连消息都闭塞到无人问津的地步，时间一长，就会形成天然的鬼域，变成人间世界的肿瘤。
如果放着不管，那么就会成为治不了的癌症，而发生屠城这种事情，往往就是癌症的手笔。
每年的鬼节、春节、元旦、七月半，这些特殊的日子，就会举行声势浩大的诛魔大会。
“……”
“这种有违天和的事情是被阎王严令禁止的，但总有厉鬼难平宿怨，地狱那么大，有很多种可能。”月后平淡的说道。
“不过屠城炼丹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彻底的渣子才会干出来。”
罗玉：“我以前参加过诛魔大会，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杀过的，都是人间和地府都不要的垃圾。”
月后说道：“如果阎王没了，这些垃圾只会更多的流入人间。”
月后只是很浅的提到，最后又把话题掰回了修炼的事上。
“既然你选择了修炼，就不要试着走那种途径，那种路注定走不长远。”
“虽然我们没有功法可练，但是可以走积攒功德这条道路。”
月后说道，“功德积攒到一定程度，便能突破境界的限制，而神职……就是功德具象化的东西。”
“比如我的酒神一职，是护佑人间百业中的酒业之神，人间卖酒的、酿酒的、喝酒的，或多或少都会祭奠我，有时两三柱香，有时心中祈愿，这些我都会感应到。”
“这就是功德？”罗玉疑惑不解。
“对，天道会把功德记在我头上，当积攒到升无可升的时候，我便能得道飞升，成为祂们的一员。”
“祂们？”罗玉捕捉的一个陌生的词汇。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月后有些不悦，便不打算再说下去，似乎这堂课还没讲到一半就结束了。
罗玉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问了。
明明上课爱提问题的都是好学生……罗玉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有下一次。
“结果还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罗玉有些无奈，月后走了，屋里就只剩下他和昌七。
不过看到对方眼里饱含怒意，罗玉还是主动离远点。
“你，过来。”
似乎没有拒绝的可能，罗玉耸了耸肩。
“我带你去神御酒舍。”
说完，昌七抓着罗玉的手臂，一下飞出三百米远。
当视线重新还给罗玉后，他猛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整洁的房间里。
“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闺房……”
“不、不是说去神御酒舍吗？”
“当然，不过去之前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
罗玉话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昌七身体紧紧贴着罗玉，脸蛋靠的很近，“嘘……”；她很小声的说：“第一，不准离我三米远，第二，不准违逆我的命令，第三，不准惹我不开心。”
“……”
“你有……什么毛病？”罗玉仰头说道。
昌七看到对方一脸嫌弃的模样，露出一股神秘的微笑，“你知道在我们礼仪司里，平日是怎样活下去的吗？”
“他们会选取符合条件的幼鬼，把这些幼鬼集中在一个小房间里，七个鬼，只准备六个鬼的食物，待到第二天，如果房间里的小鬼们数量减少了，就说明这个房间里都是合格的产品。”
“然后他们会如法炮制，直到只剩下一个鬼的时候，这个鬼就会成为礼仪司里面的奴隶。”
“成为奴隶的我，比所有鬼都刻苦，因为在哪里，只要有一点不符合礼仪规范的，都会被杀掉做成食物，然后投喂给外面房间里的幼鬼。”
“我很恐惧……”，昌七的面孔突然狰狞起来，她浑身颤抖，一只手紧紧扣住罗玉的衣襟，发疯似的说道，“我拼命把礼仪写进我的身体里，让我成为同一届最强的奴隶，我看到不符合规范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要破坏、撕碎。”
“我的第一个主人，因为进门时踩在门槛上，被我吊死在门前。”
“我的第二个主人，是玄府的司仪，她热衷于虐待奴隶，把无法反抗她的奴隶淹死在黄泉河里，死前他们哀求的表情可以满足她的施虐癖……于是我把她四肢砍掉，削成人棍后扔进黄泉河。”
“她死都没有想到，自己是被一个奴隶杀死的。”
“我的第三个主人死的最快，在拥有我的第一天里，就被我毒死了，死因是说脏话。”
“到了第四任主人的时候，我已经被阴律司通缉了，我收敛了自己的本性，原本只想安静的生活下去，可是很快被阴律司的班子抓住了把柄，我不得不杀了第四任主人，然后躲得远远的。”
“在不受地府管控的阴影地带，我遇到了第五个主人，一个同样被通缉的饿殍，他很快就拥有了我，我们一起漂泊在荒野，躲避引路人，对抗阴律司。”
“他把我当成玩物、应急食品，我也只是在利用这层主仆关系，如果没有一个主人来命令我做事，我会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昌七有些别扭，面色潮红，对她来说，主人有着某种特殊含义。
但罗玉却无法理解，他说：“这些事情你告诉我干什么？”
“别急，我还没说完。”
昌七娇柔的身体和罗玉紧紧贴着，两团柔软被挤扁，昌七的手在罗玉胸前圈圈画画，就像是在调情一样。
罗玉感受着面前美人过分贴近的脸蛋，她的呵气如兰，以及胸膛前的炙热，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了。
一直被逼到墙角，罗玉听着昌七的声音娓娓道来。
“可惜的是，第五任主人太过天真，被我稍微勾引一下，就死在阴律司的法网中，过程只是有那么一丝无聊。”
“十年后，我来到已馗城，在门关前被一个坊主买下，那坊主是一个好人，我没有杀他，待够一段时日，我便跑了出来，是一段很无聊的经历。”
“直到，我遇到了……现任的酒神。”
“月后大人还不是月后的时候，我和她相识了，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儿，整个人好像充满了神性。我两次在礼仪方面被打败，第一次是她，第二次是你。”
“她是酒神宫的酒童，我是她的奴隶，她从酒童成为酒神，我的名字也从昌六变成了昌七。”
“主人给了昌七人的尊严，把昌七从地狱里小心翼翼的扒出来，昌七便发誓把自己的全部交给她，昌七决不允许她受到伤害。”
“你不是问昌七为什么告诉你昌七的事情吗？昌七只是想要告诉你，主人对昌七有多重要，昌七不知道你对主人施了什么迷魂汤，但是昌七会一直盯着你，如果你背叛、欺骗或是伤害到主人，昌七就会用同样的方式，让你在后悔中痛苦的死去。”
昌七双手一推，两具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分离。
罗玉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美人坯子，刚才的压迫感太强了，那具女体明明娇柔无比，却像是压路机一样有力，好似要把他挤扁一样。
“明明是个美女，偏偏是个病娇，妥妥的疯批美人了。”
罗玉直起身打趣道，“要是我真成了月后身边的红人，不知道你会不会嫉妒？”
昌七脑袋一歪，笑着说；“如果你能帮到主人，我当然很开心，但你怎么做得到呢？你用三言两语就骗了主人，可惜昌七不好骗。”
罗玉摸了摸眼角上的红菱，反问：“你连你主人的判断都不相信吗？”
“那我还真是被你给看扁了呀，到时候睁大眼睛看仔细了。我呀，生前可是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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