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咱们做出来的那些黑火药，还在吧？”安珀问道。
“有有有！”
玛利亚赶忙翻箱倒柜地，将一堆包在羊皮里的黑色粉末抱了出来。
“你说这个……能代替魔石？”
伊万卡望着那其貌不扬的黑色粉末，一脸狐疑之色。
不怪她这么想，人工制作的魔石，都是有玉石或者宝石加工而来的，本身就具有不错的观赏性，就算磨成粉末，也不该看起来如此土气。
而那天然形成的魔矿，更是在元素魔力密集的地方才能形成的，由色彩斑斓的元素与水晶等矿物融为一体，其观赏性更是不言而喻。
“虽然这黑火药看似与尘土无异，但如果真的要将其当成普通尘土，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安珀笑了笑，捻起一抹黑火药，说道。
“单说无凭，咱们去地下的试验所，给伊万卡演示一下就好了。”
玛利亚同样一笑，伊万卡作为她的弟子，对于任何炼金知识的学习与理解，都称得上是天才级别，比她当年作为炼金学徒时，强了不是一点。
此时，眼前有这连伊万卡的理解能力，都做不到迅速接受的物品，玛利亚心里莫名有些微微的得意。
玛利亚的研究所下面的地下室，分为数个隔间，位置最深、离城中心最远的一处，就是玛利亚的武器试验场所。
那里的墙壁被厚达半米的铁板护住，加以坚固的岩石地层，可以抵抗住相当庞大的魔力冲击。
“那么，我先仿照师姐的‘大炮’，制作一把武器。”
安珀说着，取出浮士德，将其轻易变换成了一个管状物。
“诶？这是什么？”
看着那在安珀手中自由流动的液态金属，伊万卡的好奇心再次被点燃。
刚刚捆自己的，似乎就是这个东西吧？
玛利亚最看重伊万卡的，并非她那王室的身份，也不是那学习上的理解力，而是这份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和研究时那鬼神般的集中力。
一个研究者，天赋或许可以不高，但绝对要拥有对知识与研究的敬畏与追求之心。
“那个啊，那个是你小师妹刚来一天，就凭借最简单的金属掌控之阵制作出的炼金武器。被她取名为浮士德。原理是……”
玛利亚将浮士德的制作原理跟伊万卡讲了讲后，后者不禁啧啧称奇。
将强度远大于水的水银冻结，用金属掌控之阵控制，再将其融化，阵法留在其他金属上，相当于利用了合金的特性，将“阵法一旦破坏就无法起到作用”的缺点巧妙地转移，这种思路不可谓不妙。
而玛利亚帮助她改造的阵法，则使得水银变得更容易**纵，更方便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想到这里，伊万卡望向安珀的眼睛，划过一抹异彩。
她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心底里却是一个对研究极为敬重的人。
在伊万卡的心里，最重要的是国家，其次就是炼金。
虽说世人都瞧不起炼金术，认为它是三大贤学之耻，做不出什么有大用的东西，但伊万卡则不这么认为。
在她看来，炼金术中所探讨的各种各样的，能够揭开自然秘密的知识，远比那些不靠谱的天象和锻打的法器要深奥。
正因如此，她才格外欣赏能够理解炼金术的奥妙的人。
而自己刚刚认识的小师妹，虽说和自己相处起来有些不太自然的地方，但她能理解自己寄予厚望的兵器并予以改造意见，还创作出了相当优秀的炼金作品，伊万卡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把她挖到德意帝国去了。
要不，找几个英俊帅气的骑士，来色诱一下？
“已经准备完毕了，师姐。”
专心准备简易火炮的安珀，完全没意识到，现在伊万卡正在打他的主意。
“哦？”
停下了胡思乱想，伊万卡看向那个纯银的枪管。
因为安珀执行刺杀任务时，对枪支的接触也相当不少，此时从精密还原到简易，对安珀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对伊万卡来说，这东西已经比她那引以为傲的“大炮”精密很多了。
“打开这里，加入黑火药，然后从枪口塞入弹丸，最后用这根火绳，引燃火药，一次发射就成功了。”
安珀解释道。
“那，来试试吧？”
玛利亚取出几个五毫米厚的钢板，放在远处。
通过击穿的钢板数量，可以大体比较火药枪支与魔力“大炮”的威力差别。
伊万卡点了点头，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那个口径与安珀相似，却要厚重好多的，她自认为的“精致”大炮，加入魔石粉末，再塞入弹丸，用魔力点燃。
“轰！”
沉闷的响声响起，紧接着是一片哗啦声。
那个不大的弹丸，生生打穿了七片钢板。
“再来试试这个。”
说着，安珀用他先前说的步骤，点燃火绳。
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
伊万卡看着安珀的动作，最后确认了没有任何魔力的运行迹象。
接下来就是看威力了。
“呯！”
截然不同的响声响起，浮士德那看似薄弱的枪管纹丝不动，而伴随着一缕黑烟，飞出去的弹丸也打在了铁板上。
“嘛……怎么说呢，完全不行啊。”
玛利亚看着那区区打穿了两个钢板的弹丸，有些遗憾地道。
然而，伊万卡却是瞪大了眼睛，沉默不语。
经常前往前线督战的她，很清楚这两片钢板意味着什么。
整个人类防线中，攻击力最恐怖的，是哪些高阶魔兽，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最为难缠的，或者说造成伤亡最大的，是哪些一二阶的低阶魔兽。
道理很简单，数量压制。
朝着人类冲来的兽潮，魔兽数量常常达到十万甚至百万，其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低阶魔兽。
然而，哪怕是最低阶的魔兽，也是拥有魔力的，每个低阶魔兽，几乎都是为战斗而生。
而人类这边，哪怕是加上那些没有魔力的战士，在数量上也是远远低于魔兽的。
击穿两片五毫米钢板，这个威力虽小，却几乎等同于贯穿一二阶魔兽的头颅。
尽管对高阶魔兽而言，没什么意义，但是……它却可以给普通人使用。
伊万卡吞咽了一口唾沫，脑海里构建出一副光景。
下一次，人类边境线上，成千上万的魔兽如同潮水般涌来之时，数以百万计的普通人，在防线上架起这种武器。
然后，火光吞吐，乌云般的弹丸，将魔兽击毙于百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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