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奈的脸几乎贴在了地上,却愣是没找出布鲁克的影子,仿佛他不存在于这里一样,光直接穿过他投射在了地面上。
可星奈可以确定,布鲁克是存在的实体,如果光真的能直接穿过,那他看起来应该是完全透明的才对,肉眼肯定是看不到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变成骸骨后,在大海上飘荡了许多年,没有影子这件事,跟我死过一次完全是没有关系。”
布鲁克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喝了一口红茶,解释起来。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星奈连忙追问。
布鲁克轻啄红茶,“请听下回分解。”
“别卖关子啊!小心我把你从船上扔下去!”星奈怒吼道。
布鲁克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沉重地说道:“我的影子在几年前,被一个男人给夺走了。”
“影子被夺走了?”罗宾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
星奈问道:“为什么影子会被夺走?该不会也是某种恶魔果实的能力吧?”
“是的。”布鲁克点头,“那个男人吃下的恶魔果实,能够自由自在地控制影子,也能轻易夺走别人的影子,一旦影子被夺走,就再也无法生存在阳光之下。”
“自由地操控影子?又是一个棘手的能力。”索隆皱了皱眉,表情严肃。
星奈的注意力依旧放在布鲁克没有影子这件事上,又问道:“无法生存在阳光下,那就是说你照到阳光就会死吗?”
“是的,多亏了这片浓雾笼罩的海域,我才躲开阳光,苟且活到现在。”
“如果被阳光照到的话……你是不是会直接消失?”
“呦吼吼吼~星奈小姐你说的也太可怕了点,当然不会直接消失,而是身体一点一点地被灼烧殆尽。”
“那样反而更可怕好不好。”乌索普吐槽道。
“影子是光照物体,投射在地面上形成的,而被夺走影子的我,已经成为了被光所拒绝的存在……而且同伴也全军覆没,只剩下孤零零骸骨一具。”
“这样的人生未免也太凄惨了。”山治感慨道。
“即便如此,我还是拼劲骨气活下来,我就是只剩下骨头和骨气的布鲁克!请多指教!呦吼吼吼~”
布鲁克开怀的笑声在餐厅回荡,可众人却只能从他这样的笑声中听出心酸,就连路飞此刻都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布鲁克由开怀大笑,转变成泪目的悲愤。
“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时隔多年我又见到了人类,看到了美丽的人鱼姑娘,吃到了如此美味的饭菜!……我孤身一人,在漫无天日的昏暗海域,在往日同伴死尽的船上,漂荡了几十年,除了寂寞就是孤单,除了害怕就是想要去死!”
布鲁克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哭了,可他空洞的眼眶还是那么干燥。
“可是……活得久果然还是有好处的!遇到人就是一种幸福!你们大家就是我这几十年遇到的最大的幸福!如果我还有泪水,现在一定已经高兴到痛哭流涕了吧!”
星奈抿嘴不语,对布鲁克的遭遇,以及自己刚刚轻浮的表现感到十分抱歉,却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
但布鲁克本人全然不在意,又一次露出笑容,对路飞说道:
“刚才是船长先生你邀请我上船的吧,我无比的高兴!感激万分!”他鞠了个躬,语峰一转,“可其实我却不得不拒绝。”
“啊!为什么啊!”路飞大惊失色。
布鲁克解释道:“正如刚才所说,我的影子被人夺走,无法照射太阳,只能苟且躲在这片浓雾遮蔽的海域,如果加入你们离开这里的话,我的身体早晚有一天会化为灰烬。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等待影子回来的那一天……或许有一天,夺走我影子的那个人会老死,呦吼吼吼~”
“你说的太见外了!”路飞一拍桌子,站起身,“想要影子的话,我就去帮你夺回来!抢走你影子的家伙在哪,我去把他揍飞!”
布鲁克神色一怔,认真地说道:“你真是个好人,真让我震惊……可我不能告诉你,怎么能让刚认识不久的你们为我去死呢。”
“你说的那个人难道强吗?不至于连名字都不能说出口吧?”弗兰奇问道。
“我不能说……实际上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呦吼吼吼~也不知道在我第二次人生结束前还能不能再遇到他,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跟他决一死战。”
从布鲁克转变的语气里,能听出他说的要与之决一死战的似乎另有其人,并不是夺走他影子的家伙。
星奈找到机会,赶紧道歉:“布鲁克……刚刚真的对不起,引起了你悲伤的回忆。”
“没关系的,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已经释怀了……对了,让我为你们唱首歌吧。”
布鲁克转过身,打开墙角自己带过来的皮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小提琴。
“你会唱歌吗!”路飞惊呼道。
“嗯,我很擅长乐器,在过去的船上,我是一名音乐家。”
“真的吗!你原来是音乐家吗!加入我们好不好!”路飞眼睛冒光,无比兴奋。
布鲁克只是轻轻一笑,端好小提琴,“就先来一首轻松的船歌吧。”
众人一齐竖起耳朵,期待着接下来的乐曲。
然而就在这时,桑尼号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船体剧烈晃动起来,布鲁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视线直视着众人背后的墙壁,大声尖叫道:“不要啊——!”
“喂!你怎么了?”山治赶紧问道。
布鲁克颤抖着说道:“幽、幽、幽灵!”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略有几分可爱的灰白色人形物体穿过墙壁,进入到餐厅内。
“啊!真的是幽灵!”
“太厉害了!”
“路飞快抓住它!别让他跑了!”星奈和路飞一样两眼放光,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过去扑住它。
听到星奈的话,路飞才反应过来,赶紧伸长手臂抓向那只幽灵,可是刚伸过去手,它就穿墙而出,路飞连毛都没碰到。
等到他们来到船舱外,却只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座“岛屿”。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岛屿啊?”路飞目瞪口呆。
布鲁克面色阴森地回答道:“这是徘徊在海上的幽灵岛——恐怖三桅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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