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叶浅草是女孩子之后，泠若汐的脑袋始终都乱糟糟的，就像是许久没有上过机油的机械一般迟钝，这导致她不知怎的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叶浅草喊了一句妈。
完犊子，白芷本来就在误会，这一声下去误会岂不是更深了吗！
“阿姨！对不！是我嘴瓢了！”泠若汐连忙躬身道歉，“我和叶姐姐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白芷浅笑着点着头，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她是过来人了，什么不懂？
年纪小，害羞，不好意思承认，都很正常的，她都理解。
“你们先去坐一会吧，饭马上就做好了，小汐也留在这里吃个晚饭再走吧。”
“……好。”
两人来到了客厅，面对面地坐在了沙发上，却无一人开口说话，客厅内外充满了尴尬的空气。
心境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泠若汐了，三个月前两个人还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时过境迁，两人此时竟然已经变成了姐妹，这可真是……
太怪了。
“你爱我，我爱你，迷雪冰城甜蜜蜜～”
打破难耐的尴尬的是一声更加尴尬的铃声，泠若汐连忙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莫姐姐”三个字让她的眉头不禁一皱。
又来了一个难缠的，早点晚点不好么，非要这个时候找她？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丢下了这样一句话，泠若汐起身走向了阳台。
叶浅草望着泠若汐的背影，眼神逐渐复杂。
她的心思还算是比较敏感的，她清晰地注意到了泠若汐望见这通来电时露出的那种苦闷的表情，不由得好奇这是来自于谁的电话，想要上去偷听一番，可是良心又告诉她偷听别人谈话是不道德的行为。
一时间，她陷入了纠结，不知该如何选择。
半分钟过去了，对泠若汐的好奇战胜了她的顾虑，她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阳台门外的一个死角，悄悄地偷听起了来自阳台的声音。
“怎么会呢？我只是最近没空去看莫姐姐罢了，等哪天有空，我一定给莫姐姐一个惊喜。”
听到这样的话，叶浅草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小汐……已经有女朋友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了叶浅草的心头，让她的面色变得极为复杂，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为了得到与泠若汐厮守的机会，她不惜强迫自己去接受了十几年来都无法接受的性别，做出了在她看来十分巨大的牺牲，但若是泠若汐已经有了女朋友……
那她岂不是成了一个小丑？
“莫姐姐放心啦。”泠若汐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和莫姐姐的感情就像酥德互不侵犯条约一样坚不可摧，像酥维埃联盟一样牢不可破，像神圣萝马帝国一样密不可分，像敦刻尔克的嘤法联军一样势不可挡。”
“！？”
本来还有些心情低落的叶浅草听到这样的保证，险些直接笑出声来，她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憋住了放声大笑的冲动，不然她在偷听的事情一定会暴露的。
虽然她猜不到泠若汐和那个所谓的莫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听这话也不像是情侣，既然如此她就放心了。
“嗯！莫姐姐再见！”
见通话似乎要结束了，叶浅草连忙快步回到了沙发上，很快泠若汐也坐了回来，似乎并没有发现她方才偷听的行为。
“菜炒完了，饭已经煮上了，再有十分钟就好了。”
这时，白芷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她坐在了叶浅草的身边，打量了一番对面的泠若汐，笑着问道：“小汐回国前在哪个地方生活？”
“在德国的巴黎，一直由姑姑照顾。”
“巴黎啊……”白芷陷入了遐想之中，“是个浪漫的地方呢，我一直想去那里的埃菲尔铁塔看看，对了，小汐的姑姑是谁？我好像从来没有听泠江提起过。”
泠若汐：“……”
好问题，她也想知道她的姑姑是谁。
别说姑姑了，她连自己的爷爷奶奶是谁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她仅有的三个亲人就是泠江、泠月和泠若枫了，其他亲属从来都没有听泠江提起过一个字。
甚至因为父母是同一个人，妹妹还不是亲妹妹，现在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剩一个了。
当然，没有归没有，这丝毫不影响泠若汐胡诌，她稍作思索，便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说道：“我的姑姑叫泠兰，大学后去了巴黎留学，后来嫁给了一个本地人，就一直定居在那里了，我出生的时候身体虚弱，体弱多病，一直在德国接受治疗，近些年身体好转，父亲才决定把我接回来。”
撒谎可是绿茶基本功了，泠若汐完全可以做到章口就莱，不就是抛开事实不谈嘛，这还不简单。
“这样啊。”白芷了然地点了点头。
“小汐可以说两句德语给我听听吗？”叶浅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好呀。”
泠若汐笑着眨了眨眼，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我到河北省来，我来就是为了靠近天朝，天朝好棒好棒的。”
叶浅草：“噗！”
“怎么听起来……好像汉语啊。”白芷眉头皱起，满脸困惑。
“妈，她说的就是汉语……”叶浅草无语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小汐，别逗我妈了，她肯定不懂这些梗的。”
“诶嘿嘿，开个玩笑嘛。”泠若汐笑着挠了挠脸颊，“刚才那句是空耳啦，就是用汉语直接音译出来的，正确的读法是‘Und doch habe ich allein, allein auf mich gestellt, ganz Europa erobert’。”
泠若汐的身份和经历毕竟都是伪造的，为了让自己更符合德国归来的形象而不至于露出马脚，她这几个月抽空恶补了德语。
虽然远远达不到和德国人正常交流的水平，但至少发音上能做到个八九不离十，背背名言名句糊弄一下不懂德语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芷就被泠若汐这一口流利地的德语糊的一愣一愣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独自一人，只靠自己的力量，征服了整个欧洲’。”泠若汐解释道。
“征服了欧洲……”白芷想了想，恍然大悟，“是拿破轮说的吧？”
“……妈，拿破轮说法语……”叶浅草无语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真的是……丢死人了。
“啊……这样吗？我对历史不太了解。”白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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