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上了这艘贼船......”
生无可恋地跟在夜樰烨身后，沐梓在心里头疯狂叹息，“早知道就乖乖留在家里摸鱼了，居然还要当趟地雷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沐梓，别掉队了。”
不仅要趟地雷，身边还有个该死的监工时刻催促进程，就像是牛头马面一样时不时还要问一句“你怎么还不跟上来”“是地府路不合你家腿吗”之类的话语，这感觉实在是让人兴奋异常（满脸写着高兴.jpg）。
“我知道了......”
声音里面带着几乎听不出来的无奈（因为怕被扣工资），沐梓小声问道，“我们的探索工作要进行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此时，她们两个已经通过了那个暂时离开水面的“中转点”，进入了更加未知莫测的地方。
这里的环境比刚才要开阔一些，隐隐有了地下水系错综复杂的感觉。
“按照地图信息，前面不远处便是两条暗水系交汇的地方。”
拉住了夜樰烨的手，沐梓在通讯中说道，“我认为不能再前进了，这里的污染程度在加深，哪怕是你也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不然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而且你的氧气只能再为你提供不到6分钟的活动时间了。”
“我知道。”
点了点头，夜樰烨做了一个手势，“但那个交汇处是一个节点，在那里能采集到很多信息。”
不管是无故出现的下级源质生物，还是之前不存在的水银，这些都让夜樰烨本能地感觉到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人们的眼皮底下发生，要是这一次就这么略过了，下一次再来时，谁都想不到会面对什么。
有必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最起码，也要得到一些信息才好。
“行，我扔个探机过去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
小型探机的能源储备可以通过沐梓自身的能源来进行补充，典型的人在机在，人倒......机可能还能蹦跶一会儿再趴。
起码使用探机的最大好处就是，自己不需要亲自去作死。
探机的那只独眼（小灯）在水中闪烁着幽幽的光彩，它在主人的命令之下，就像是被胁迫着去做什么羞耻之事的小姑娘一样，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但是身体还是在老老实实前进着。（这该死的比喻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水流的速度在加快，那种聚流奔腾的水声也在放大，在探机回传的画面中，沐梓有几次看到了相当奇怪的阴影，可是因为那模糊的跟百多年前爱情动作片画质有的一拼的回馈影像导致她压根就没办法看清楚这些阴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总觉得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她幽幽地在心里头吐槽着，一只手抓着夜樰烨的手环，通过直连的方式与她共享自己获得的画面。
两个姑娘就这么紧盯着探机的奇妙冒险，看着它在水流中辗转腾挪，时不时来一个高难度的转体动作和大回旋，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周围的岩壁，最终，鱼跃入海啊不是，进入了地下水系汇支的地方。
“这是......什么个情况？”
当那画面显现时，她们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其中一个只是装装样子）。
“我去，我说进入另一个世界只是开玩笑啊，这鬼地方不会真的通往另一个世界吧？！”
她们看到了一条河，一条银色的河，一条完全由水银构成的河！
探机头顶的小灯带来了一线光束，在这无光的地下点亮一片银白，它看起来就如同从天宇落下的璀璨星河，更似阴曹地府之间，那盛开一片，望眼无际的彼岸花海之中指引灵魂归于轮回之中的安魂道途。
“沐梓，探机有没有搭载采集的功能模块？”
夜樰烨的情绪是激动的，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次行动的任务目标就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是以如此的形式展现在她们面前的。
可以说，眼前所见完全超出了两人的心理预期，一条在地下奔腾咆哮的水银河，这可以说是源质自然带来的奇迹景色，也可能会成为未来一次灾难的源头厄咒。
“没有。”
摇了摇头，沐梓无奈地说道，“那个探机，它就是个柄状的样子，没有什么压缩结构，也无法变形，还有夜樰烨队长，我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
现在已经不是水里面掺水银了，而是水银里面掺水了，要是再往前去的话，沐梓还好说，夜樰烨怕是真的要音容宛在了。
“什么？”
“第一，再不回去的话你就需要考验自己的憋气能力了；第二......”
沐梓的语气流露出一丝哀伤，“NTR集团的小队负不负责财务报销来着，我那个探机恐怕是收不回来了。”
因为这两个探机是无良医生临时赞助的“烛龙北区第二小街批发市场”整来的西贝货，它们能用，但也仅仅只是能用而已，出力太少了，水下推进能力根本不够。
之前的水潭还能遛遛弯，到了真正有推动力的地下河里，完犊子，直接目送吧。
沐梓刚刚已经尝试过回收了，结果只是探机在原处僵持了一小会儿，就看着那来时的洞窟口啊，它就在那儿，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大写的一个G。
“啊，这......”
夜樰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应，应该不会吧......”
忽然感觉心好痛。
沐梓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面），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送它最后一程吧。”
起码这个探机也陪着自己度过了人生第一次的外出冒险，自己理当为它送行，绝对不是因为心疼那信用点，嗯，绝对不是！
夜樰烨虽然没能GET到沐梓的心理活动，但居然也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了。
很快，探机本就不多的能源将会在与水流抗衡的过程中耗尽，一切探索也将结束。
沐梓和夜樰烨本来也觉得，她们看到的“惊喜”已经够大了，然鹅......
哗啦——
“检测到源质生物反应！”
探机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整个翻滚了起来，再也无法维持平衡。
可它依然忠实地将所有记录和探测的结果传输了回来，也让两个姑娘看到了在水中活动的那身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足有三米长的鱼类生物，它的外表看起来像是瘦身成功后去拉面馆逛了一圈（自己当面的那种）的铁骨鱼，只是那一身鳞片要更加细腻。
它的动作飘逸，如游龙过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碰上了小小的机械造物，更不知道自己的身姿被两个不属于这里的存在窥见。
在画面的最后，那游弋在银白之中的精灵甩尾，荡起水纹，一瞬间消失在了画面中，下一刻，探机撞上了一旁的岩壁，画面随即消失。
“那是什么？”
沐梓对于最后的展开完全处于一脸茫然的状态中，“这咋还有鱼能在水银里面耍杂技的？难不成这水银成精了？”
“沐梓，那个生物的源质反应如何？”
“......根据标准数据表判定，下级源质生物，但是很接近中级。”
听到这个回答，夜樰烨没有任何迟疑：“我们回去，快，回去！”
忽然出现在地下的水银之河，无惧水银在其中游弋的源质生物，这样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最开始行动时做的风险评估，更不是一个普通的企业科考采集队所能接手的事情。
任务结束了。
它必须要结束了。
PS：没想到吧！
我也没想到（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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