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从以前起许涵就觉得这个男人在追查的东西很神秘，但是直到对方亲口承认为止，他都没有想到男人在追查的对象居然会是上一次千年之劫的余孽。
这让他眼中希卡利的身份突然变得神秘了起来。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现在对我很感兴趣。”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希卡利微笑着看向许涵。
“有这么露骨吗？”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模样还不够‘露骨’吗？”
“哈哈哈哈。”
许涵笑了，他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也是个妙人。
“嗯。”
当笑容停下来之后，许涵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希卡利，我现在确实对你充满了兴趣。”
知道坎迪丝无事的现在，许涵多少放下心来。
“......”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的希卡利突然有一种想要将一切全盘托出的欲望。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对面前这个怪物诉说？因为他不是人？有可能。
但是他觉得更有可能的是，自己已经将这件事埋在心中太久，他需要一个倾泻口，将积累至今的所有负能量全都倾泻出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突然觉得就算说了也可以。
“......你动摇了，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希卡利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许涵的眼睛。
“你的眼力真的很厉害。”
希卡利无奈的笑了笑。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要将一切都告诉你。单是知道这个世界上背负这个秘密的人不止我一个，就足够让我备受激励了。”
“你希望这个人是我？”
“......也许吧。”
希卡利抬头仰望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天花板。
“但是当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忧伤。
“我不该将这种事情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有一句话希卡利没有说，那就是他根本不可能对其他人说出这件事，无论是立场，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
许涵坐在了他旁边。
“其实你大可以不必担心。”
他的手搭上了希卡利的肩膀。
“我是一个不死者，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绪，都会被我强大的灵魂过滤，最终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既定事实烙印在我的记忆中。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说起来搞笑，我认为自己应该是一个富有感情的不死者。但是我的身份却在告诉我，那不可能。”
“我看出来了。”
希卡利本想顺势将手搭上许涵的肩膀，但是许涵的身材实在是魁梧，而且莉莉斯还趴在他的背上睡觉，所以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和我所知道的不死者......截然不同，甚至于，我觉得，你比起我，更像一个人类。”
许涵惊了一下，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是吗？”
“嗯......你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怪物呢。”
“这还真是......多谢夸奖。”
虽然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但是许涵知道对方的意思。
“作为不能告诉你我的事情的交换，我告诉你一件其他事情吧。”
“（疑惑）”
面对希卡利突然起来的告白，许涵愣住了。
这个男人，居然会想要主动给我传递情报？
“你知道阿芬斯之智吗？”
许涵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的名词。
“阿芬斯之智，存在于宝石塔的超级魔导具，划时代的杰作，人类未来的守望者。凝聚了宝石塔数代天才的智慧最终得以形成，是象征着人类最高智慧的结晶。”
希卡利如数家珍。
“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伟大的预言者，能够帮助人类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事实上，它确实是，但又不完全是。”
根据希卡利的描述，许涵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超级计算机一样的东西，可能还有可能更加厉害。
“加入克洛伊厄介的一件好事就是，无论你的意愿与否，你都能够知道很多事情。”
希卡利无奈的笑了笑。
“阿芬斯之智也是一样。关于它的情报，我所处的组织知道很多。”
“哦？”
许涵突然感觉，自己可能正在接近影响这个世界的核心，他突然有些雀跃。
“特别是当雷暴兄弟死后，我的地位上升，能够知道的情报就......你知道三国之战是怎么打起来的吗？”
希卡利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突然扭过头来，慵懒的问了一句题外话。
“......不清楚。”
真要说到这个世界的历史什么的，许涵真的是一窍不通。但是既然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觉得肯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部分。
“三国战争之所以爆发，就是因为阿芬斯之智。”
“（疑惑）是其他势力为了争夺这个超级计算机吗？”
“超级计算机？我喜欢这个称呼。”
许涵知道自己失言，赶忙捂住了嘴巴。
“但是很遗憾，你猜错了。”
希卡利露出了我就知道你会猜错的欠揍表情。
“虽然三国之间，本身确实有很多的矛盾，但是并没有大到能够导致三个国家打起来的直接原因。你不觉得奇怪吗？在天一神教会已经明确拥有最强影响力的现在，三个国家又不是为了征服世界，又是卡在千年之劫的节点，怎么会突然打起来呢？”
关于这一点，许涵其实有自己的想法。
首先，他并不同意希卡利对三国的看法。
深知地球历史的他，清楚人类那永无止境的欲望，一旦上升到一定的程度，战争只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决定闭嘴听下去。
“因为这是阿芬斯之智计算出来的结果。”
“......哈？”
许涵愣住了。
什么叫......计算出来的结果？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不对？老实说，就连我在达到能够知道这件事真相的时候，都愣住了。”
“早在二十年前，阿芬斯之智就计算出了这一次的千年之劫可能性。”
“据说，当时阿芬斯之智直接给出了三十五兆六百二十七亿五千四百四十二万二千一百零三种可能性。”
好家伙，有零有整的。
“光是为了筛选这些可能性，各大势力就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去进行计算。”
希卡利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最终，当时的世界首脑们，确定下了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百多种可能性，并分别为其开始做提前的准备。”
总感觉问题突然上升到世界生死存亡的高度了。
这让刚刚才重组了一个世界的许涵很没有实感。
“我所知道的可能性有限，那是因为克洛伊厄介需要背负起的可能性只有两种。”
“等等！克洛伊厄介不是黑恶组织吗？”
许涵突然打断了希卡利，这和他知道的事实不太符合。
“......即使是黑恶组织，面对这种种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无论意愿与否，也会做出自己的努力的。”
希卡利伸出了一根手指。
“克洛伊厄介收到的可能性其一：人类教余孽创造出比起千年之前的七大罪系列更加恐怖的药剂，将人类全种族推入异变的深渊，最终导致‘人类’这个种族消失。”
“......取而代之将是一个超越人类的种族，对吗？”
“很聪明，正是如此。”
希卡利点了点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结局也就等同于人类的灭绝了。”
“考虑到人类教确实还存在，首脑们将这个可能性圈出了重点，并交给了同为黑恶组织的克洛伊厄介。这也是组织毫不留情的在追踪围剿人类教的主要原因。毕竟如果灭不掉人类教的话，被灭掉的就会是自己。所以现在所有和药剂有关的东西，都是组织的敏感词。”
许涵突然想起了雷暴兄弟。
“但是这说到底也不过是可能性之一，组织需要处理的，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希卡利伸出了第二个手指。
“你知道英雄吗？”
“伴随着千年之劫出现的那个？”
“对，关于英雄们，阿芬斯之智也给出了大量的预测。其中，这更是一条接近恐怖的预测。”
许涵来了兴致。
连救世之人都被预测了吗？这个阿芬斯之智就这么厉害？
“阿芬斯之智预言：一位救世之人将会在距离千年之劫还有七年的时候现世，行走在世界之上，那是一位用剑的英雄，寻找着自己的正义。在最后的最后，劫难降临之际，他会领悟并获得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毁灭劫难的同时，毁灭这个世界。”
“......双刃剑？”
许涵愣住了。
虽然毁灭了劫难，但也毁灭了世界。
这无疑是人类不希望看见的结果。
“没错，所以这也是被重点标注出来的可能性。毕竟，大家都不希望本来应该是救世者的英雄干出这种事情来。”
许涵没有说话，见状，希卡利也不开口。
“......你看看你们。”
良久，许涵摇了摇头。
“英雄不一定是英雄，邪恶也不一定是邪恶，你们为了这所谓的超级计算机计算的可能性，已经连谁都不相信了，也不在乎自己依靠的是什么了？”
“光与暗，完全的纠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你说的没错。”
希卡利一拍手，看起来完全赞同的样子。
“但是我们无法质疑阿芬斯之智。”
“为什么？那不就是个人为制造出来的机器吗？”
“不，不仅仅如此。虽然详细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阿芬斯之智，传说中，他已经触摸到了神的领域。”
许涵的灵魂火晃动了一下。
神的领域？真的假的？我可是见过一位的哦，别骗我。
“这是现在学界主流的一个观点，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其实就像是一本书。”
希卡利翻开床头的一本笔记本，上面是一片空白。
许涵一愣，怎么突然就开始聊哲学了？
“神站在比我们更加高维的世界，可以肆意的描绘这本书。”
“神创论，而且还有点阿克夏记录的意思。”
冷静下来的许涵开始分析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阿克夏记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没错，我们所要经历的一切，都已经被提前写在了这本书上。”
说着，希卡利在笔记本上随便写了几个字。
【今天，我将死去。】
“对于这本书本身而言，它无法篡改我已经记录下的事实，区别就是我写在了第一页，还是最后一页，仅此而已。”
“但是当我记录下的那一刻起，事实就已经被定下。”
说着，希卡利翻到最后一页，继续写道：
【但是光，会永远穿梭在天地间。】
“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早就被写进书里的内容，区别就在于，我可能在第二十一页，你则是在三百三十七页而已。”
许涵若有所思。
“既然是书，那必然有尽头，如果书翻到了尽头会怎么样？”
他试着去反驳这个观点。
知道确实有神存在的他，突然觉得这个观点可能并不是那么的荒诞无稽。
希卡利将书合了起来，随即重新翻开。
“重新开始。”
许涵倒吸一口气。
轮回说。
“主流学界的论点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无限循环的闭环，一次次的毁灭后，重新开始。可能现在的我们，就是其中的某一次轮回而已。”
“我不明白，这和阿芬斯之智有什么关系。”
“阿芬斯之智证明了神的存在。”
“......哈？”
这是今晚第二次出现了许涵所不能理解的情况。
证明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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