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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降之日

雪降之日

帝国军第四军团第一师负责守卫帝国的东北方与联邦的交界地带,每次与联邦开战总是第一师一马当先,因此第一师也被称为“帝国的利刃”,但现在第一师的师部里气氛却有些紧张。

林德维奇·列维和第四军其他师长在会议桌前正襟危坐,而身坐主位的则是有着“单眼狮鹫”之称的欧拉·切比夫上将——即第四军团的军团长兼第一师师长。如此豪华的整容,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列维,你的情报很关键,但眼下联邦并未作出任何越界行为,我们也只能先尽可能防备。”切比夫虽然看上去年龄比列维大上一些,但依旧声如洪钟,比起年轻人也丝毫不逊色,他所经历的战火从双手的伤痕和失去的左眼可见一斑。

“我感觉这次联邦不像小打小闹啊。”

列维面色有些沉重,毕竟这次的情报来源是长期潜伏在联邦的间谍发来的,加上优露的警告,可信度非常高,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两方都只说明了联邦近期会有大动作,至于具体他们要做什么则是毫无头绪。

切比夫则是有些愤怒:“老夫会提醒上面的人,哼,联邦这群懦夫只有在搞这种小动作的时候才有点本事。”

切比夫作为帝国军人,十八岁起便征战沙场,五十余年来少有败绩,但联邦和圣王国邦交深厚,帝国也很难对联邦进行大规模征伐,这种被动的局面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他多次有机会大幅度杀入联邦本土,都因为圣王国的干涉而作罢。要说帝国内谁最想把帝国的旗帜插在联邦的议会大厦上,非他切比夫莫属了,但是这次如果能抓到联邦的尾巴还好说,现在不明不白的,他也只能嘱咐部下注意警戒,并让剩下几个师准备好向帝国东北部靠拢。

“听说最近联邦在边境线附近大规模军演,真亏他们能在这天寒地冻的冬天还能有演戏的精力。”楚安搓着手向优露抱怨,就因为联邦的冬季军演,第一团被迫增加了巡逻的次数,在这呵气成霜的天气巡逻站岗属实是有点折磨人。

优露坐在床上缩成一团,懒洋洋地说出了爆炸性发言:“多半会打起来吧,战争。”

“咦!这就要打仗了吗!”过去身处和平年代的楚安没有亲历过战争,但历史她可是知道不少,现在这种情况不应该是大国之间的武力威慑环节吗?怎么一下就跳到开战上了?

“这多大点事儿啊,联邦和帝国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里早已不是楚安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在这里,战争从未真正停息过。

“但是打仗会死很多人的吧。”

优露点了点头,接着顺势倒了下去趴在枕头上,“是啊,会死很多人,无论什么领域,人力都是发展的第一要素,两国高层谁都明白。但谁又敢放着一个近在咫尺、虎视眈眈的邻居不管呢?”

“就不能和谈吗,只要签订好条约,再由圣王国仲裁,总能找到平衡点的吧。”楚安想借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寻找解决之道,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

优露又在床上翻了个身,“且不说圣王国想不想干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就打比方说有一天有个跟你打了几十年架的人突然跑过来跟你说向和好,你信吗?”

“这……”

“不过要是真打起来了我还有些担心你,毕竟杀人的觉悟可是相当沉重的,而在战场上,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优露像是翻腾够了一样再度坐起身来,略带担忧地看着楚安,“说到底你也不是帝国人,若是不想参与战争,我现在也可以带着你跑路哦。”

听罢,楚安只是摇摇头,说:“不,进入军队是我自己选的,如果战争真的来临,我会去面对它,只是……”

“什么?”

“你从刚刚开始就在干嘛啊?”楚安从换岗回来就发现优露一直搁床上翻滚,闹不清楚优露到底在干什么。

“啊,天气太冷了,我想保持活动身体,免得到时候魔力循环不畅,我又不能像以前一个人在森林里的时候随便丢点魔法——”

说到这里,优露像是有了什么好主意一样拍了下手:“对了,我来当你的陪练吧!”

“哈?你不怕被别人看见的吗?”优露现在的身份是魔法师,要是让别人看见她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岂不是出大事。

“只要没人看到就行了,我有办法。”

优露一脸自信笑容,但楚安对此只有不好的预感,事实上,不好的预感总会应验。

楚安看着在训练场一隅一边画着复杂魔法阵一边放上些不知道哪来的魔核的优露,心里颇为震惊,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知道这种借用素材构建的魔法阵一般都是持续型的结界魔法。

她这是要干嘛?搞这么大动静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

没等楚安反应过来,优露就完成了一个八环的结界魔法,淡淡的魔力波动扩散而出,察觉到些许异样的士兵向着优露她们所在的地方看去,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挠挠头离去了。

“这怎么回事啊?”楚安自然也是看到了其他人的反应。

优露完成了结界,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向楚安解释:“这是干扰认知的结界啦,你可以把它当成那件斗篷的扩大强效固定版。一般来说,结界魔法若是没有魔核或是其他魔法素材当做凭依效果会非常差,但是只要有凭依物,结界的效果就会非常好哦。”

优露说完就向结界外大喊了一声,但是三三两两路过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上一眼。

“喏,就像这样。”

“……”楚安沉默了,想来上次优露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魔法就是一个以自己为凭依的结界魔法吧。

优露没能察觉楚安的心思,只是向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来让我看看现在的你有几分实力吧。”

楚安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和优露正面切磋,是之前的自己还不够格吗?她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出脑海,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毕竟自己有机会面对世上的最强者——虽说是自称就是了——岂有不尽全力的道理?

“呼——”

楚安缓缓吐气调息,接着便挥拳直接冲向了优露,自己现在的速度若是换在原来的世界,必定没有人能反应地过来。但优露毕竟是优露,她只淡淡一笑,用手掌正面接下了这一拳,拳风从她身后呼啸而过,她却纹丝不动。

这倒是在楚安的意料之中,她也没指望能在力量上胜过优露,但自己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技巧,自己所学习的武术就是极致的近距离缠斗技巧。

楚安反手抓住优露的手腕,借势一击膝击向着优露腹部撞去,优露倒是不慌不忙,用另一只手接住楚安的膝盖。楚安试着挣脱大腿,但却发现已经被优露死死摁住,索性直接就势一个铁山靠,优露也没有直接用身体硬接,那样就失去了训练的意义——毕竟自己就是站着让楚安打,她也破不了防。优露选择拉着楚安一起后退,消去了楚安的冲击力,在这过程中两人也是各自放手,让场面重回一开始时的局面。

楚安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如狂风骤雨般展开了攻势 ,优露则能接就接、能避就避,将袭来的攻击尽数化解。楚安发现优露其实并不擅长这样的徒手战斗,但她实在是太快了,力量也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这种被一力降十会的感觉让楚安有些应付不来。

“哈、哈……”

几十次的攻防下来,楚安的体力也是有些支撑不住,反观优露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优露的实力——在她没有使用魔法、没有拿出晓风的情况下。自己则是除了原理不明的狂暴状态以外都用上了。

优露走过来拍了拍撑着膝盖喘气的楚安“不错嘛,看来你已经适应那副臂甲了。”

“嗯,差不多吧,‘雏菊’比我想的要可靠的多。”

“‘雏菊’?那是啥?”

“就是它啊,”楚安弹了一下自己的小臂,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不觉得上面若隐若现的花纹很像雏菊的花瓣吗?”

优露反应过来这是楚安给臂甲起的名字,对此她只能扶额叹息到:“龙族听到可是会哭的哦,而且你这起名的品味不是比我还差吗。”

“诶,我觉得挺形象的啊。”

看来被冠以希望之名的诅咒有了一个以花为名的龙之臂甲当做伙伴。像是对两个遇上没品的主人的武器感到可怜一般,晶晶点点的雪花自空中飘落,宣告着深冬的来临。

“啊,下雪了。”率先察觉到雪花飘落的优露决定借此结束有关名字的话题,“哎,看来之后还会更冷啊,今天就先回去吧。”

确认外面没人在意后,优露收起了结界和楚安一起回到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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