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肯定惨了，林清扬这个畜生定然会狠狠蹂躏她。”茜堇心地善良，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类型。
用手指把纸窗戳破一个小洞，茜堇趴在窗户上朝里面望。
屋内二人身影模糊，仿佛与这个世界相隔，很显然，他们二人已经见了法王。
“唉，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
茜堇正伤神的时候，发现屋内白色光芒收敛，二人已经回到了这里。
“姑娘……你等着，你别走……”
林清扬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鲛人女子面前翻车了。
欠下功德债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钱，他现在拿不出来，必定要用灵材库的灵材来抵债。
如果三天之内还不上，清漪就能够对他刻下奴咒，使其成为奴仆。
清漪没有回话，眼神冰冷。缓缓闭上眼，刚才她在法相下吸取了很多灵力，体内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她有信心不出三日，就可以恢复修为。
见清漪不回话，林清扬夺门而出，拔腿飞快地跑向了灵材库。
茜堇闪身躲在暗处，大眼睛忽闪忽闪，脑子有点短路。
“这情况好像是林清扬欠了她的债啊。”茜堇又蹑手蹑脚地从那洞洞里看，却看见了一只眼睛。
“嗯？”
“啊？！”
茜堇惊慌失措，连忙后退，却一不小心踩空，从台阶上仰了过去。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茜堇紧紧闭眼，咬牙等着自己的后脑勺和大地母亲来一个亲密接触。
背后被一只胳膊搂住，张开眼一片黑，视线恢复后，发现是两个圆圆的柔软事物挡住了下午的光。
温暖的光落在清漪的脸庞，细密透明的鳞片闪烁着，茜堇被清漪拥入怀中。
茜堇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小金你不要害羞啊喂，你也是女孩子啊！”茜堇在心里不断呐喊，可是看到清漪的侧脸却不由得脸红心跳：“鲛人都长得这么漂亮吗？”
茜堇不受控制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清漪的脸庞。
滑滑的，鳞片也是软软的，像是弹弹的贝肉。
清漪有些错愕，没想到这只金色毛发的小妖竟然还敢伸出手摸她。
虽然曾经路过妖族遗址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小妖，特别黏人，可像她这样敢伸手主动触摸的还很少见。
“大姐姐好。”茜堇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清漪身上跳了下来。
清漪很是喜欢这小妖，摸了摸茜堇的头：“小坏蛋，为何要偷窥姐姐啊？”
茜堇支支吾吾的，本来想说谎修饰一下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可在清漪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下，还是选择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了前因后果，清漪惊讶地捂住了嘴。
她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是易朔忽悠来偷药的。不过依照那个家伙的作风……
哼，这小妖定然是被骗了。
功德债也让清漪大开眼界，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差点被人暗算了。
“看来这法王能耐可真是不小，居然能够想到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芸芸众生。倘若要让他将这天地间所有的生物都纳入法王天地之中，那么他说不定会真的脱离天道。”
清漪心惊肉跳，天道从这天地，从芸芸众生，从世间万物汲取力量。如果让法王控制了芸芸众生，必然会动摇天道根基。
事态紧急啊。
茜堇见清漪神色凝重，因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令她不开心了：“大姐姐，你不会是在怪我偷窥你吧？”
“你别害怕，姐姐不会怪你，不过你可要小心些，那个让你来偷药的可不是什么好人。”清漪可是很记仇的，脑后被电棍打出来的包已经痊愈，可是心里留下的伤却难以磨灭。
茜堇眨眨眼，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下一次山要是什么都拿不回来，可是要被那些光头打的。一想到僧侣手里的大铁棒，茜堇心里就发颤。
这药她是偷定了，没有回头路。
“大姐姐，你可不要留在这里了，那个人是坏蛋。”茜堇嗅了嗅，不远处有灵药材的清香，林清扬好像已经取到了药，马上就赶回来了。
清漪摆摆手：“我心里有数，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清漪容易信任他人不假，可还没傻到林清扬都开屏了还帮人家数钱的地步。更何况，这种小人她不会放过。
“相比于他，你倒是更奇怪。你我二人第一次见，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嗯？”
清漪眯着眼睛，这小妖眼神躲闪，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那个人是很有名的坏蛋，我原本以为他会先去药材库房。我本想先他一不来这里提醒你，没成想他半路就色迷心窍，我也就不得不躲在暗处了偷窥。”
茜堇说的是实话。
“他已经快跑到这里了，你先走吧，仓库我给你留了一个缝隙，直接打开就行。”
“哦哦，我走了。”茜堇躲进屋子后，沿着围墙和屋子的一条一人宽的缝离开。
过了不久，林清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知道他是累的还是吓的，满额头都是汗水，手上捏着一个乾坤袋。
“给你，这里边的灵药足够抵债了。”
林清扬咬牙切齿，这些灵药几乎是他三分之一的资产。
“哦？”
清漪柳眉微微一挑，美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看看，你到底欠我多少钱？”
听到这句话，林清扬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看了看自己的功德债。
只见原本那二十多万的功德在突然变成了四十多万。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林清扬觉得自己通体冰凉，倘若这功德债一直增长，他岂不是有无出头之日了？
噗通。
林清扬跪在地上，瞬间涕泗横流，连滚带爬地抱住清漪的腿。
“仙女……仙女！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他没有了曾经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双眼中充满了恐惧，浑身颤抖，说话断断续续。
清漪眼中没有慈悲：“你为什么要害怕成这个样子？”
“背上功德债，难不成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还是说，你对那些欠债的人……做了什么让你自己都不敢回忆的事？”
清漪的语气听不出情感的起伏，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在林清扬的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看似温顺，其实心里很清楚。”林清扬突然发现很可能是他自己被人利用了。
她会不会是为了这些巨额灵药而来的？
“她居然有修改功德债的力量，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很可能是大鸿王朝，甚至是异族的高手！”
“他们都是法王通缉的人，只要我大喊一声法王就能感应。”
“可是，她明显不清楚法王的事情，说不定他是某个宗门沉睡的高手，只不过在现在苏醒了过来。”
林清扬是一个聪明人，三两秒拿定主意，松开了清漪的大腿。
清漪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也没有多说话，反而像看戏似地看着林清扬的表演。
“法王无处不在，不论你曾经是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哪怕你修为曾经有多高，你今天都不能杀我。”
林清扬眼神中充满了戒备，说这句话主要是为了震慑清漪。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总之先把命保住。
“灵材。”
清漪摇了摇头，林清扬的威胁在她听来就像是一个笑话，身为海国公主，这种烂人的命在她眼中就像是海底的淤泥。
林清扬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轻蔑，虽然这女人来历神秘，可她似乎并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
“可恶，可恶！”林清扬连连后退。
她丝毫没有受林清扬的影响，而是伸出手，朝着林清扬走去：“给我足够的灵材，我会考虑放过你。”
林清扬内心憋屈，可还是咬牙将手中的乾坤袋递给了清漪。
清漪甚至没有拆开乾坤袋清点，手心与乾坤袋光芒一闪，便把乾坤袋又扔给了林清扬。
“不够，再取。”
林清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将乾坤袋拆开，发现里面的灵材已经被人炼化，剩下的只有药渣。
“这绝对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她恐怕是金丹期，不……是元婴期的老怪物！”
林清扬低着头，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后，脸色惨白。
他想不出自己还能怎样对付清漪。
清漪微笑，摆了摆手：“快去。”
话音落下，林清扬只觉得自己被一阵狂风袭击，一下子重重地摔到了墙上。
清漪已经留手了。
清漪的神识感知扩散，感受到茜堇已经对灵材库洗劫了一遍。
她的封印已经解开了大半，只剩下的一部分。这一部分靠自己也能化解，但她想看看林清扬这种恶人得知自己的积蓄被别人洗劫一空后的表情。
“嗯？”
清漪突然发现……
自己何时有了这种恶趣味？
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如果换做是那个家伙，他也会这张做吧。
闭上眼睛，清漪等待着林清扬的回应。
“啊——”
“我的灵材！”
嗯，是不出所料的凄惨。
林清扬看着敞开的灵材库大门，里面的所有灵材都被人洗劫一空，就给他的只有被翻乱的柜子。
这等于断了他的生路。
“是谁？是谁！”
林清扬凄惨狂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林清扬看到，灵材库突然垂下白绫，一个干枯瘦弱的人挂在上面。
“啊……啊……”
林清扬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吊在白绫上的人缓缓转了过来，露出了面孔。
“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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