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辛苦。”
周正语没有过脑子，就说出了这句话。
他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想和她说说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想要和她依偎在一起，嗅一下她久违的发香…
可是不能。
自己一伸手，就会打破他们俩之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们俩应该按照正常兄妹的模式来相处。
可是…
“栗子…听说你，不想来是吗？”
周正语尽量往她身边凑了一下，想要看看她在手机上干什么。
但是丫头的手机，几乎全天都是调节到最低亮度的，这样不仅省电，还能让别人看不见其上的内容。
所以他也是一无所获。
“为什么，不想来呢？”
“到底是为什么啊，栗子，你好歹要告诉我原因啊…是你怕来这儿了我没法照顾好你吗？”
“哥…咱们俩之间，就不要装傻充楞了吧？”
周璃放下了手机，轻飘飘说道：“你说我为什么不想来呢？”
“…因为不想见我吧？”
“嗯。”
周正语心里还抱有幻想，可妹妹轻轻点头的动作，却让他的心里好像被小刀划了一下似的。
“为什么…不想见我？”
“哥，当初是你主动要离开的。”
“我…”
周正语语塞。
虽说当初妹妹说要去小姑家里住几天，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再和他住在一起了，但…他说的要去申江，确实也是起了尽量满足她的要求的心思。
但是他后悔了。
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当时自己能再稍微坚持一下呢，说不定，妹妹就回心转意了不是吗？现在再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是咬定主意，自己也可能不会有任何突破了。
一想到这里，周正语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难道以后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不管他之前在心里如何安慰，如何劝诫自己，他就是要以哥哥的身份守在她身边，但此时，在她面前，在这个女孩儿面前，周正语再也拿不出一个清心寡欲的姿态，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那出笼猛兽一般的思恋。
“哥？怎么不说话了？”
她伸出手，摸索着，探到了周正语在沙发上的手掌。
时隔多日，再次碰到她的手，周正语本应该欣喜。
然而他面露出苦楚的笑意，虽不舍，但缓缓在妹妹的手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既然她不愿意，不想要这种若即若离，朦朦胧胧的关系…
那就不要好了。
“哥，你是不是想多了呢？”
感知到他那僵硬的手从自己手里抽出，周璃愣了一下，便又马上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妹妹啊。”
她轻轻摸着，凑了上来，把自己的头放在哥哥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的手，哥哥随时都可以牵啊。”
“还有，哥，你想我了吗？”
周正语低沉道：“想。”
“嘿嘿…”
周璃起身，再次跪坐在沙发上，在他身边一侧，揽住他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道：“那，哥是不是想要抱抱？”
“嗯…”
“没关系，我们是兄妹啊，就算是拥抱，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哥，不用客气。”
“嗯。”
周正语迟疑地伸出手，同样拥抱了她的肩膀。
那独属于周璃的体香，以及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度和身体。
虽然妹妹说的很轻松。
但他知道，这种拥抱，和以往的拥抱，再也不一样了。
虽然早就已经回了临时的住处，回到了可以安心的地方，但他好像仍旧处在海上，仍旧身处，那个狂风暴雨的下午。
心里的海浪和雷电几乎要将他的整个世界都颠倒。
算了，算了吧。
这一切就是这样了。
似乎是能感觉到哥哥身体的颤抖，周璃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乖啦，哥，不要难过…也别哭鼻子了，像个小孩似的丢人不丢人啊。”
周璃忍不住笑了一声：“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这么难过啊，我还是你妹妹，你还是我哥不是吗？”
“…”
轻轻捏了下妹妹的小鼻头，周正语不在意笑笑：“谁哭鼻子了，丫头屁股痒了是吧？这么多天没打你，连你哥我都敢开玩笑了？”
“你敢，你敢打我，我等会儿就告诉小姑和小学生，让她们来制裁你！”
“嗯？还学会告状了？”
周正语不满地哼了一声：“跟谁学的，不会是跟王雨萌吧？”
“哪有，哥欺负我，我还不能去往小姑诉苦啊？”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怎么能颠倒黑白呢，明明是你先笑话我的。”
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拌嘴，一切就好像恢复到了当初的样子。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都死死拥着对方的肩膀，哪怕是疲了累了，也不肯松手…
就好像，一旦放开，就要永远失去一样。
“哥，你最近是不是吃不多啊？”
“啊？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你好像变瘦了，而且刚刚柳岚姐不是说了吗，你脸色不好…所以，你最近是不是熬夜了？”
“没有，我最近睡得可香了。”
周正语把自己的脑袋搭在女孩儿的肩膀上，语气满足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呢？”
周璃思索片刻，坏笑着小声道：“是不是最近，太放纵了…嗯？”
“嘿，你这小妮子，还真敢跟你哥开这种玩笑啊？”
周正语本想抬手在她的小翘臀上啪一下，迟疑一下，还是放开了手，在她的柔软的脸上捏捏：“小心我真的执行家法啊。”
“我是说真的啦。”
周璃嘟嘟嘴，娇声道：“哥，你和小墨姐…进展到哪一步了？”
“臭丫头，还拿我开涮？”
“哥，你就别害羞啦，老实说。”
周璃凑到了他的耳边，嘴唇都碰到了他的耳垂：“跟我说说嘛，小墨姐跟你表白了吗？还是说，你们已经进行到了…别的程度？”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小学生的。哥这么好色，一定会很喜欢这种脚踏两只船的感觉吧？嘿嘿…”
周正语抿抿嘴，没有惩罚她口不择言的胡言乱语，思量片刻后道：“栗子，我和她，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不过。”
“不过你说的表白…我觉得，可能，或许，在昨天。”
周璃的身子，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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