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咱们班里有一个男生，表面上文质彬彬，连女朋友都没有，可背地里啊，玩得可花了，把人家女孩儿都，啧啧……”
“是呀是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多不近女色呢，专心学习呢，没想到啊，会干出这种事情啊。”
在引着马怜儿离开的时候，周正语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叽叽喳喳的耳语。
并且这声音，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要背着他的意思。
他们嘴里说的“班里的一个男生”，十有八九就是指的就是自己了吧？
这可真的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周正语面色不变，朝着妹妹的方向走去。
他人的诽谤和流言，对他来说和浮云一般无二。这一点，他倒是和柳岚有着不小的差别。
更何况他压根就没做过什么吃干抹净的事情，所以心里甚至连一点芥蒂都没有。
马怜儿的这幅样子，自然也不可能关注这些人在说什么。
领着妹妹，带着马怜儿，到了楼梯间里。
面对浑浑噩噩的马怜儿，周正语有些想不通。
“你都这样了，还来学校上课？不回家休息一下吗？”
“无所谓…上不上课都一样。”
她的回答也没有出乎周正语的意料。
“嗯。”
周正语看了看妹妹有些迟疑地样子，轻声说道：“我来吧。”
周璃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好…”
“马怜儿。”
周正语站到了她的面前。
即便是靠近了，马怜儿也没有一点想要躲避的意思。
“抱歉，周璃昨晚不应该打你的…”
周正语看着她无神的眼睛，真挚地说道。
“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管她现在的情况如何，自己都要为妹妹之前的鲁莽行为道歉。
“哦…”
她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但是……
“但是…”
周正语深吸一口气：“你要给她道歉，你知道你昨晚上说的话有多不可理喻吗？”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呢…”
“你！”
周正语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不由皱了皱眉：“我可以理解为，你不觉得你做错了？”
“…随你怎么说了。”
她一步步挪动着，走到了周璃身边：“周璃，抱歉。”
然后，她挪动着脚步，离开了他们俩。
“额…”
周正语挠了挠头发：“栗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
周璃抿抿嘴唇：“哥，你想听实话吗？”
“…说。”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在幼儿园里被欺负的小朋友，然后叫着家长来讨说法的…”
“我也觉得…”
兄妹俩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所以…这件事要算了吗？我想她，应该不会来吵你了…”
“算了，反正我不是吃亏的那个。”
周璃吐了吐舌头。
于是，马怜儿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困扰他和她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人的生活，好像就这么恢复了日常的情形。
周正语也没有意识到。
或者说，假装没有意识到。
周璃的心思，经过了那晚上，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是什么变化，往好处还是坏处？
不知道。
他只知道，妹妹从那天开始，有意识地想要帮着自己…
虽然以前也会有这种事情。比如说想要帮他刷锅洗碗，比如说想要帮他擦桌子。
可这次，她很是坚持。
坚持到周正语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除了这一点，她还是之前那个乖巧的妹子，只是偶尔会撒娇而已。
可能栗子被马怜儿的话刺激到了…
周正语是这么想的。
相信她慢慢会适应的。毕竟，都已经过去快要一年了。
一年了啊……
周正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算了一下日子，也该是那个日子了。
他等到洗漱完毕之后，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哥，是时候了吧？”
“什么？”周正语一下没反应过来。
“差不多…一年了。”
他沉默一下子，轻声嗯了一下：“这周末，就整整一年了。”
“要去吗？栗子？”
“去，怎么能不去呢？”周璃的语气飘忽：“不去的话，爸妈会觉得咱们俩是不孝子吧？”
“虽然…”
虽然，现在已经是了。
周正语在心里把妹妹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一年前，他们俩的父母死于车祸，周璃也因此失明。
这么快，就已经一年了吗？
从他和妹妹开始另一段关系的那天，他们俩其实已经没有脸面在见他们了。
现在再去看他们，无非就是厚着脸皮的最后挣扎而已。
“哥，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周璃的声音无喜无悲。
“嗯，太多了。”
这一年，可以说是他们俩这半辈子，最为重要的一年也不为过。无论是他们俩的关系，还是和其他人的关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那场车祸没有发生，或许，不，是肯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好，栗子，等周末，我去买花…”
“不用吧？”周璃轻声道：“爸妈，肯定不会想让咱们这么浪费的。”
“嗯…说的也是，那，就只买一朵好吗？”
“要叫上小姑吗？”
“要吧。”周正语说道：“我觉得小姑最近，也是有些心情不好吧？”
“好像是…是因为什么呢？”
“周末问问就知道了。”
……
等到了周末的时候。
“好好，小姑你好好休息吧，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
周正语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哥？”
“小姑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天不跟咱们一起去了。”
周正语不无担心地揉了揉眉心：“不过听她的声音，我倒是觉得，她是不敢去。”
“不敢去？”
周璃想了想了，猜测说道：“是…怕在咱们面前哭吗？”
“十有八九吧。”
小姑是个性子敏感的人。
说不定她真的会在自己哥哥嫂子的坟墓之前，悄声哭泣。
“那好吧…”周璃轻轻一笑，揉了揉她的秀发。
一路舟车劳顿。
等到了公墓，二人的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严肃。
到了那一个小小坟茔之前，心里的情绪都是万分的复杂。
上一次看到爸妈，他们俩还是冷战的关系。
现在…
“我求求你了，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
“不好。”
周正语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似乎是在和一个女孩儿在争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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