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语有些愕然，随即笑笑，心里也有些担心手机的安危。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看看摔坏了没…”
他正要走过去捡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摔坏。
“别动！”
王雨萌声音颇为激动的叫声，却让他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
周璃眨眨眼，站在原地问道。
“你别动！”
王雨萌直直看着周正语，让他弯腰的姿势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么…”
突然了，他想到了一个事实。
而这个事实，就好像是一只大手，死死攥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也开始不通畅起来。
难道…王雨萌看到了那个……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的慌乱让他甚至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
看到周正语的动作停了下来，王雨萌缓缓弯腰，捡起了那个手机，甚至顾不上吹吹上面的灰尘，就用有些颤抖的手指似乎是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雨萌，你怎么了……”
周正语此刻强笑着上前，要拿过手机来。
“我看看有没有摔坏……”
“别动！！”
她的反应非常激烈，直接打开了周正语的手，语气的也是夹杂着一种极端的不信任。
“你…”
周正语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是这个反应。
“这些是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
她手指滑动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语调里带着一点颤音，平举着手机，把屏幕的那一面对准周正语。
“我…我跟你解释什么啊。”
周正语甚至都有些想要撇过头去，不去看手机上的画面，他心如死灰，不过，他还是拿出了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你跟我解释解释，你和小璃在干什么？”
王雨萌原本大而明亮眼眸都在抖动，眼白里密布着血丝。
“…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周正语头一次，看到王雨萌如此咬牙切齿，每一个字背后都蕴含着怒火。
她那小小的身子，此刻却站的笔直，捏着手机的手非常用力，指尖都已经发白。
他的视线缓缓朝着手机的所展示的画面看去。
那是一张照片。
画面不甚清楚，一片昏暗，似乎是在晚上拍摄的。
背景是他和妹妹租住的旅店房间里。
画面中，周正语正紧紧搂着周璃的肩膀，二人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分外灿烂，而且…他们俩，甚至都已经脸贴着脸，死死黏在一起，而身上的衣着，似乎都是睡衣，颇为凌乱，连脖子处的扣子都没有扣好。
“这…这怎么了？”
他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这个时候，如果自己露出了一点点的可疑之处，或许王雨萌就会爆发出来…
不，也许，她现在已经是在爆发了。
“怎么了？？”
王雨萌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指滑动，又翻到了另一张照片上。
仍是刚刚的那个背景，仍旧是刚刚的周正语和周璃。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俩的姿势更…更加的不像是兄妹了。
周璃脸上似乎有些粉红，嘴角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好笑，嘟起嘴贴在了周正语的嘴角处……而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愉悦。
这无论怎么看，都已然超过了正常的范畴。
周正语再无任何辩驳的欲望，愣在了原地。
少女脸上的失望和恐惧，已经溢于言表，二人就这么僵着，谁也没有开口。
“怎么了？”
周璃平静问道：“小学生，我哥又惹你生气了？”
“小璃…”
王雨萌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妹妹。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她口里喃喃自语，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小学生？你怎么了？”
周璃不明就里，直接踏出一步，想要走到她的身边。
然而，这里是大殿门口，石阶遍布。
她早已忘记自己脚下还有个阶梯。
一脚踩空。
“小璃！！”
心理被冲击的王雨萌刚刚回过神来，就已经看到一只脚踏出的周璃。
对于她马上就要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担心已然超过了其他任何情绪，王雨萌的身体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思维，下意识想要飞跑到她的身边。
不过，原本就在妹妹身边的周正语却是更先她一步。
他刚刚看到王雨萌脸上变化，就知道出事了。
飞速扭头，终于在妹妹踏空的下一个瞬间，把即将要失衡坠落的她揽到怀里。
“没事吧栗子？”
他急忙问道，眼里的关心已经满溢了出来。
“没事…就是脚好像崴了…”
周璃黛眉微皱，上牙咬住了下唇。
“哥，你们俩…怎么了？为什么你好像在吵架啊……”
“脚崴了吗？我看看…”
周正语没有接话，而是把她放到了高高石阶上坐下，轻轻抬起她的腿。
“别、别呀，还有人看着呢…”
她有些羞怯地缩回了小腿，不过就单单这么一动，脸上就再度显出痛苦的表情。
“哪有什么人啊，别动，别再伤到了。”
他见状，知道她很可能伤的不轻，不顾妹妹反对，直接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正要伸手把她的鞋子脱下。
“…”
王雨萌无言蹲到了她的身侧，推开了他的手，自己轻轻给周璃脱下了鞋袜。
她也不嫌弃，直接用手抬起周璃的小脚看向了脚踝的地方。就连周正语这个不知道什么的人都能看出，那里明显有些红肿。
“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崴到脚了，应该不会伤到骨头。”
“啊，那就好。”
听到她略显沙哑的话语，周正语松了口气，正要给她重新穿上鞋子，就发现王雨萌依旧把周璃的脚端在手里。
“怎么了？…栗子的脚还有问题吗？”
这个女孩低着头，把自己的脸深埋在秀发之下，让周正语看不清她的表情。
“…眦唔…”
“？”
“唔…唔唔……”
呜咽声由小声，慢慢地再也抑制不住，豆大的泪珠抵在青石板地面上。
“呜哇……”
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让周正语和妹妹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小学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别哭啊，我、我帮你打他！”
“呜呜呜……”
王雨萌依旧不为所动，哭得梨花带雨，眼泪鼻涕一把一把。
“乖奥，乖奥，不哭了。”
周正语心里酸酸的，轻轻用手把她脸上泪痕抹掉，拿出口袋里备好的纸巾帮她擦脸，可是她的泪水就像无底洞一样，怎么擦，也没法擦干净。
哪怕是这里没什么人，可她这样彻底放开了哭出声，也是很容易就吸引到别人的围观的。
眼看着朝这里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周正语无奈之下，只好轻轻帮妹妹穿好鞋袜。
“栗子，可以走吗？”
“我、我可以的。”
那就好。
他两只手，一个拉着走路小心翼翼一个哭得痛彻心扉的少女，迈着步子原路走回了他们之前住的小旅店里面。王雨萌虽然哭着，可依然没有甩开他的手，任由他就这么拉着自己。
这一路走来，他就这么拉着一个哭啼啼的好看女孩的样子，着实是有些过于吸引目光了，可他只当没看到。
等到了宾馆里，王雨萌的哭声已经变成了一抽一抽的啜泣，而且眼睛也已经哭成了又红又肿的样子，嗓子也哑了，听起来就让人万分心疼。
“好了，雨萌，乖，不哭了。”
他从来也不知道如何能哄着一个女孩儿停止哭泣，只好用着笨拙的办法一点点安慰着。
“小学生，你到底怎么了？”
周璃强忍着脚踝的痛苦，轻轻抱住了比她低了一点的女孩问道。
“我…我还想问，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她眼睛肿胀到几乎睁不开，不过还是沙着嗓子问道。
“正语哥…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谓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就是他们来这个小宾馆的那天晚上，周正语软磨硬泡，非要和她一起拍的，起初只是拍了几张很是普通的可爱大头照，到了后来，周璃也没有多排斥了，所以…他们照片的尺度就稍稍大了那么一点。
然而这种尺度的大，是相对于普通男女朋友来说的。
若是周正语和周璃…
“小学生，你别误会，其实…”
“栗子，你刚刚不是说要上厕所吗？”
周璃愣了，了然。
“哦，是、是啊，我先去上厕所了。”
看到妹妹摸索着进了厕所关上了门，周正语再度看向了王雨萌。
“正语哥，你、你有什么要说的？”
她此刻无比希望，希望周正语，能给她一个解释，或者说这是误会也好，或者说这是她自己的臆想也罢…
只要是解释，她都会相信。
“对不起。”
周正语简单吐出这三个字。
让她瞬间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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