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太能理解，明明世界上有那么多技术可以学习，却偏要去执着魔法。怎么，你是想追寻什么所谓的真理？还是也想当一个杀人狂魔？”
听闻此话，瑞秋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眼神，“倒不如说，你为什么觉得学习魔法会成为一个杀人狂魔啊？”
“难道不是本来就这样的吗？魔法可真是再好不过的杀人武器了，这东西研究出来不就是为了战争和杀戮么？”
雷伊斯塔的语气很淡，就像在阐述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样。
虽然想法确实有些极端，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生活的年代，魔法存在的意义就仅仅只是为了杀戮而已。
尼亚帝国之所以能稳固百年，几乎占据了整块大陆三分之一的面积，靠的就是其强大的魔导兵团。仅仅是三个普通的帝国魔导师，吟唱数十分钟后释放的元素魔法就能让一支将近百人的军队化为灰烬。而坐镇帝国的那些顶尖的大魔法师们就更不用说了。在这种恐怖的力量面前，任何的人海战术都只是徒劳。
不过，瑞秋想了想，却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觉得，学习魔法是用来保护别人的呢？”
“保护别人？”
雷伊斯塔皱起眉头，随后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说你啊...能不要一本正经地说出那种恶心的话好吗？”
瑞秋没有和他杠上，而是坐直身子，一脸认真地说道：“魔法确实会带来战争，但是，导致战争的并不是魔法，而是那些使用魔法的人吧。就算没有魔法，人们也会用刀剑去厮杀。就算没有刀剑，人们还有拳头。只要人类还在这个世界上，就必然会导致纷争，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吧。”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人类才是必须被消灭的东西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瑞秋摇了摇头，她像是在回忆什么似地，抬起了头。
“我啊，不知道为什么，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丢下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凯瑟琳阿姨在森林里救下了我，或许我当时就死掉了吧。后来住进她家才发现，像我一样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还有许多，所以，我也想保护他们，无论是剑术也好，魔法也好。”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雷伊斯塔的声音低了，并不是平时那种轻快的语气，反而还带了一丝沉重。
不过，瑞秋似乎没有发现这微小的变化。
“对啊。而且，我以后也想出去冒险，去寻找家族的下落。虽然有练习剑术，但我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体格和力量上还是有点差距的，所以就想着靠魔法来弥补了。”
“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确实不太适合学习魔法啊...”
她有些无奈地苦笑着。
雷伊斯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看着瑞秋，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你这种人，在战场上绝对是第一个死掉的。”
“啊哈哈哈，是这样吗？”
“哈什么啊！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夸你吧！”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算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反正只要能顺利通过魔法实践就行了吧。真没办法，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魔法实践顾名思义，就是亲自施放魔法。
雷伊斯塔看见过瑞秋施法时候的样子。虽然只是初等火焰术，但瑞秋放出来的火焰却小的可怜，效果甚至连一根火柴都不如。
不过，他也发现，这种测试存在着一个弊端，那就是教师一般都只是通过魔法的外观效果来计算分数。
如果利用好这一点，那就可以顺利地通过测试。
“你把你的教科书拿过来，顺便还有笔和纸。”
瑞秋虽然不知道他有何用意，但还是按照要求拿来了那些东西。
雷伊斯塔专注地盯着书上的魔法回路，用手在空气中比划着，每隔一会就会让瑞秋将原先的结构上涂改几笔。
就这样折腾了十多分钟以后，纸上出现了一副新的回路结构图。
虽然构造和原图差不多，但如果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许多细微的差别。
“行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你现在用这个回路来施法看看。”
检查了几遍以后，雷伊斯塔这么说道。
“好吧。”
瑞秋点点头，虽然回路发生了改变，但基本结构并相较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释放起来也没有那么难。
她集中精神，构建出了新的魔力回路。
下一刻，一串火焰从她的手掌腾起，然后立马消失在了空中。
瑞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只存在了一瞬间，但这串火焰绝对是她释放出最亮，最大的火焰。
“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我依照书本上的回路，推导出了原先的术式，修改后又重新构造了新的回路。这样一来，魔法的性质没有改变，但却能将所有的能量用在了亮度和大小上，不过威力几乎没有就是了。”
雷伊斯塔这样解释道。
“怎么可能？好厉害...”
瑞秋难以置信地说道。
要知道，在保持魔法原有的性质上修改结构，难度可比创造一个新的魔法还要大的多。
而且还是从回路逆推出术式？这已经是正常人很难想象的方式了。
不过，雷伊斯塔倒没怎么显得特别在意。
“一些小聪明罢了。我能帮你的就只到这了，剩下的你就自己慢慢努力吧。”
他这么耸耸肩膀，然后，看见瑞秋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
“...嗯。”
雷伊斯塔愣了愣，简单地敷衍了一句，离开了房间。
远离了喧闹，他来到外面，望着城市的夜空发呆。
孤身一人时，瑞秋的那番话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并无可避免地勾起了一段封尘已久的记忆。
“没事的，我一定会保护好这个镇子的，所以你只要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行。”
“嗯嗯，我相信你。毕竟，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法师呀！”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一个男孩子说过一番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哪个回应他的人是谁呢？面容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还有印象的，就只是发梢下，那浅浅扬起的嘴角。
“啧，尽让我想起些恶心的事情，真是倒霉。”
雷伊斯塔摇摇头，甩去了这些杂七杂八想法。他看着瑞秋的房间，眼神变得冷彻。
接下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
日子一天天过着，在每天的训练下，瑞秋对新的魔法越来越适应，晶石里的魔力储量也越来越多。
终于，时间来到了考试的这一天。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也是决定瑞秋命运的节点。
如果在这场测试中依然不合格，那么瑞秋就真的与赛尔亚魔法学院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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