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玄镜湖彼岸吹拂而来,夹杂着一丝丝彻骨的寒意,激起一阵树叶婆娑,惊醒了睡梦中的涂山萨拉。
“谁?”
入夜未深,她察觉到到有人突然推开了房门,顿时警觉了起来。
“别紧张,是我......”
“这个声音是......哥哥?”
“咳咳咳——小傻瓜,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不,”涂山萨拉摇了摇头,“只是很久没听到了......”
“张开嘴巴。”
“欸?”
“咳咳咳——”
“你咳得好严重,是不是受伤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涂山亚弥的气息乱七八糟断断续续,听不出任何规律,“张开嘴巴,乖......”
“啊——”
涂山亚弥顺势将丹药喂进她的嘴中,随后便倒头瘫在了床上,整个人像是橡皮泥一样瘫软开来。
“哥哥,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噗......”
涂山亚弥难以压制爆涌而出的蛊毒,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溅了妹妹一脸。
“哥哥,你......”
“对不起,犯了点恶心,把你的脸和床弄脏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他的气息十分虚弱,虚弱到即便近在咫尺,涂山萨拉也几乎听不到,“可能是吃坏了东西犯恶心,吐了你一脸......挺恶心的吧?”
“你吐的是血......”
“不是血,是胃里的东西......”
“别骗我了,”两行温热的泪水划过少女白皙的脸颊,“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鼻子还在......血腥味总是闻得出来的。”
“啊......”
“我带你去找大夫。”
“别着急,有一个人子夜之前会来找我,她会救我的......”
“她是谁?”
“她是......”
然而,他们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涂山亚弥强忍蛊毒侵蚀身体,苦苦吊着一口气,可横竖就是没有等到那位血牙族的少女。
“哥哥,天快亮了吗?”涂山萨拉的眼睛似乎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她食言了......”
“她在哪里?”
就在涂山萨拉起身的时候,天边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子,原本漆黑一片的视野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渐渐的,眼前的一切恢复了清晰。
“我这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获光明,脸上浮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哥哥,我的眼睛看得见了,是不是你给我吃的......”
狂喜之余回头一看......她的哥哥倒在血泊之中,身上多处气脉被蛊毒爆穿,紫红色的血液染遍了床铺。
“哥......哥?”
“萨拉......哥哥......没用......照顾好......自己......”
“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去找大夫......不,我去找教主,他一定能救你的!”
“千万......别回......万花谷。”
“除了教主还有谁能救你?”
“......”
狂喜顿时烟消云散,悲痛占据了少女的心,仿佛每一寸空气都透着一丝悲怆,涂山萨拉的眸中噙满了泪花,映着朝阳的曙光,看起来就好似会转动的光轮一般美丽。
“哥哥?”
“......”
“哥哥!!!”
涂山萨拉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独自背着哥哥的遗体回到万花谷,请求千蛊教教主开恩施救。
虽说教主的蛊术堪称超绝,可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摆在他面前也只能回四个字:“回天乏术......”
“怎么会......”
“你的眼睛看得见了?”
“嗯,”涂山萨拉点了点头,“哥哥给我服了一种药,然后我就......”
“好小子,居然去偷【万应化蛊丹】,为了妹妹连【仙趸花海】这样的禁地都不惧?”
“【仙趸花海】......”
“罢了,”教主摆了摆手,“本仙尊没有能力让他活过来,不过......叫他不死倒是可以。”
涂山萨拉忽然眼前一亮:“师尊可以做到吗?”
“当然......”
教主不是大发慈悲,而是舍不下涂山亚弥体内的墨渊血蛊,眼看着差几年就练成了,难道眼看着蛊虫白白死去?
最后他想了一个方法,利用蛊虫将涂山亚弥尸身中的新鲜血肉全部啃食殆尽,随后填入大量的纵尸蛊炼制成不腐不烂,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的干尸。
接着,教主往他的脑子中引入了一种新炼制的蛊虫——狂律蛊,这是一种子母体蛊虫,母体蛊虫种在活人身上,子体蛊虫则是种在蛊人身上,如此一来,活人便可以通过演奏韵律操控蛊人的行动。
“好家伙......”贺君安咽了口唾沫,“这个教主真是个重口味的家伙。”
回忆戛然而止,他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一切都归于诡异的平静。
“像这样偷看别人的过去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她愿意让你看到过去的事情,同时,她也在看你过去的事情。”
“眼球先生,你还在吗?”
“当然。”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她有向你倾诉的欲望,所以你才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而我......观察者仪器的特性就是帮助你在睡梦中看到对方的过去,同时,作为交换,你的记忆也会传送到对方的脑袋里,你们等于交换了一次记忆。”
“交换?!”
“嗯。”
“那岂不是......”贺君安的脸忽然红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和熙语在朽木林发生的事情也......”
“放心。”
“呼——没交换这一部分就好......”
“我帮你打过码了。”
“打码有个鬼用啊啊啊啊啊——!!!”
贺君安从奇怪的梦中惊醒,下意识一个鲤鱼打挺,愣是狠狠撞到了别人的下巴:“疼疼疼——”
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耳朵,定睛一看,挨了一下的倒霉蛋不是别人,正是嘴上功夫一套接着一套的顾恩亭。
“顾大状师,真巧,你怎么在这里?”
“疼死我了......”
“对不起,我刚才是起床反应,不是有意的......”
“别有意无意的了,赶紧把衣服穿上。”
“衣服......”贺君安这才想起来自己光着身子度过了一晚。
“小狼狗,赶紧把你的皮子穿上,别光着屁股跑来跑去。”顾恩亭用折扇挑起挂在枝头的衣物,“你看看这附近的好山好水,再看看你自己,煞不煞风景?”
贺君安没有多说什么,红着脸背过身去换好了衣服。
“话说,你这是被赶出来了露宿街头,还是体验一下当野人的生活?”
“都不是......”
“都不是?”顾恩亭挑了挑眉,“那一定是特殊癖好......”
贺君安环顾四周,发现涂山萨拉早已不知去向,她的衣物也早已被取走。
“顾大状师,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位姑娘......”
“姑娘?”顾恩亭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果然是特殊癖好......”
贺君安小声嘟哝了一句:“奇怪,昨天夜里气氛明明挺好的......”
“气氛好有什么用?”顾恩亭耸了耸肩,“毕竟是荒郊野岭的地方,你就不怕办正事的时候叫声引来什么野兽?”
贺君安一脸迷茫地问道:“为什么会有叫声?”
“连叫声都没有?”顾恩亭的脸色越发凝重,“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快枪手......”
“夫君!”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唤他的声音,他立马变了一张嘻嘻哈哈的脸,一路小跑着回到他娘子跟前:“娘子,我交涉完了,这个衣不蔽体的流浪汉很快就会卷铺盖走人。”
“夫君,你怎么跟那个流浪人说了这么多话,难道你......认识他?”
“开玩笑,”顾恩亭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下,“我怎么会认识一个流浪汉......”
话还没说完,贺君安走到他身旁,亲密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顾大状师,你上次走得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顾恩亭就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脸色忽然变得很差,扭头用手中的折扇指着他,凶巴巴地吼道:“呐!你可别搞事情,我知道我是个很出名的状师,像你这样的流浪汉肯定对我是仰慕有加,知道我的名号也不奇怪,但你不能通过假装跟我很熟来套我近乎吧?”
“流浪汉?”
“你过来,”顾恩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们再交涉一下!”
“交涉什么......”
“交涉就是交涉!”说着,他强行将贺君安拖到一旁,用极快的语速压着声音解释道,“你听着,我家夫人不喜欢......很不喜欢......十分不喜欢我乱管闲事,要是让她知道我曾经我帮过你,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光是哄哄就要哄个两三天,听明白了吗?”
贺君安跟不上他的语速,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明白,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懂,包在我身上。”
“懂就好。”
“但你得答应我帮我一个忙。”
“恩将仇报?”
“不,”贺君安露出了善良的笑容,“是互利共赢,最终我能够获得你的帮助,而你免去了哄老婆的烦恼。”
“坏胚子,”顾恩亭没辙,只能答应他,“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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