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贺君安打了个喷嚏,鼻涕顿时结成了冰晶,在刺骨寒风之中化作了粉尘,“奇怪,都过去了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没醒?”
贺君安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而公孙起则是背靠着他正襟危坐,用超乎常人的意志力直面风雪带来的考验,眼眸中不曾有一丝怯色,满是在逆境中昂扬的斗志。
“不行了,得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
“太诡异了,”虽然公孙起丝毫不惧严寒,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嘶——你说得对,再这样下不是办法,若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了......”
“我明白了!”此时,贺君安猛地一拍脑袋,“一定是因为夜里的海风过于阴湿,而我身上又没有披什么衣物,所以梦里才会有大风大雪。”
“难道你光着身子睡在野外?”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他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简单概括一下就是:房东和他女儿吵了架,于是就把我们一起关在了门外。”
公孙起一脸淡定地问道:“于是你就脱衣服了?”
“不不不,”贺君安连连摇头,“我担心她着凉,就趁着她入睡的时候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结果......”
“嗯......”公孙起听了他的话,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既然知道夜里冷,你们还不做点双人运动热热身子再睡吗?”
“等一等,”贺君安顿时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十八禁气息,“公孙大叔,我们的对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接?”
“直接吗?”
“这还不算直接嘛?!”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何必避讳?”公孙起一脸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孤年轻的时候不是战场厮杀就是左搂右抱,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已是司空见惯之事,哪里像你这么畏畏缩缩的,连*非常让人害羞的词汇*都不敢说......”高大伟岸的人设顿时分崩离析,连一点渣滓都没剩下。
“左搂右抱......”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有些热血沸腾,想入非非之时,贺君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面红耳赤。
“小友,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
“呃......”
看他尴尬的表情,公孙起心里有了数,不禁啧了下舌头:“啧,没想到,看你五官清秀一表人才,居然连女人的滋味都不曾亲尝......要不要孤教教你?”
“不用了......”
“当真不用?”
贺君安舔了下舌头,没有继续回话,抱着膝盖蒙头沉默。
“人生在世要自得其乐,不要憋着自己,喜欢就是喜欢,说出来又何妨?”
“你说得倒是轻巧,对方把我当哥哥看,喜欢能有什么用?”
不料,公孙起微微一笑,开口便是语出惊人:“当哥哥是上位成夫君的第一步。”
“啊?!”
“她想让你当哥哥,你就当她的哥哥,等感情升华到了一定地步,该发生的事情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也想办法让它发生。”
“等一等,你这个......属于教唆犯罪。”
“如果郎有情妾有意就不是教唆犯罪,”公孙起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而是成人之美,懂吗?”
“道理我都懂,就是......”
“孤看出来了,你举棋不定并不是碍于对方的想法,仅仅是跨不出自己心里的门槛。”
“什么意思?”
“你不傻,”公孙起微笑着说道,“孤的意思你全都明白,只是装傻而已,一个装傻的人是不会明白任何道理的。”
“我没有......”
公孙起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情场就像是打仗,真刀真枪的白刃战,越是有魅力的姑娘越能够变成争夺的焦点,你不去主动出兵占领,总有一天会被打痛,打哭,打得一无所有。”
“我明白,可是......”
“不要找借口,”公孙起打断了他,“借口只能让你更加优柔寡断。”
“如果优柔寡断......能让我和她的关系维持在现状的话,那这样也好。”
就在这个时候,风雪毫无征兆地停了,伴随着温度直线上升,周遭的冰雪也逐渐消融,仿佛一切都在回归正常。
“天气变了......”
“确实暖和了许多,”贺君安点了点头,“可能是天亮了,阳光照到我身上驱走了寒气......”
万万没想到,前脚冰雪刚一融化,后脚又来了难以忍受的炎热,大地被炙烤得像是一块铁板,青草热得焉了下去,连贺君安身后的大树都抵挡不住这一股可怕的热浪。
“真热......”公孙起褪下了厚重的铠甲,露出了一身横练的肌肉,随后一屁股靠着大树坐下。
“不是人能忍受的......”贺君安咽了口唾沫,汗水滴落到地上,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殆尽。
曾经舒适的梦境空间不复存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蒸笼,无情灼烧着每一寸空气,每一次呼吸,每一滴汗水,一切的一切都令他们痛苦到了极点。
“小友,你这恐怕不是受寒的问题了,会不会有人趁你睡觉折腾你的身体?”
贺君安有气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任由滚烫的地面灼烧自己的皮肤:“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蹲在大树底下,凭借超凡的毅力忍耐着炎热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温逐渐缓和下来,直到完全恢复正常。
“公孙大叔,好像......不热了?”
“嗯,”公孙起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确实不那么热了。”
“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后面应该不会再来一波大风雪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公孙起重新披上了他那一身亮丽的战甲,“艰难苦恨只能让战士的意志更加坚定,记住,这一条也可以用在追求姑娘上。”
贺君安一脸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说得好像你很会......”
“遥想当年,孤......”
他刚一开口,贺君安便连忙打断了他:“等等,别说了,我怕你又连着说一大堆十八禁的话。”
“你还是太年轻了,连这都听不惯,要不然......我们用代号?”
“你就不能不说吗?”
“不能。”
“拒绝得好快!!!”
公孙起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随后抬起手,像是在抓什么透明的东西一样比划了两下:“我们就把*非常令人害羞的词汇*称为【母性之光】吧!”
“这是要给全天下的母性之光道歉的节奏啊!!!”
公孙起一脸不悦地说道:“那你想一个......”
贺君安咽了口唾沫:“算了,母性之光就母性之光......”
“你喜欢的姑娘母性之光强烈吗?”
“当然强烈......”
公孙起好奇地追问道:“有多强烈?”
“嗯哼,”贺君安故意清了清嗓子,“无可奉告,换一个话题。”
“小气鬼......”公孙起双臂抱胸,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问道,“对了,孤想到了一个代词,该你创造一个了。”
“创造什么?”
“你就创造一个指代*非常令人害羞的词汇*的代词吧!”
贺君安红着脸想了不多久,弱声弱气地回道:“【每天早上都会出现的现象】怎么样?”
“太长了,”公孙起摇了摇头,“又不是小说凑字数,起这么长的名字做什么?”
“那就叫......”贺君安眼珠子一转,主意马上就浮现在脑中,“叫【文艺复兴】吧!”
“为什么?”
“你看*非常令人害羞的词汇*觉醒的样子像不像一座斜着的塔?”
“像......”
“以后就叫它【比萨斜塔】,塔的伫立象征着【文艺复兴】,怎么样!!!”
“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公孙起露出了略显宠溺的笑容:“好好好,就当你没有兴奋......对了,管一男一女*非常令人害羞的词汇*叫什么好呢?”
“我已经说过了,该你了!”
公孙起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你看像不像一个凸突突进了一个凹,合起来就变成了一个日,以后就叫【凹凸有致】吧!”
“不行了,”贺君安顿时脸色一黑,“我再也不能直视这个成语了......”
“哈哈哈——”公孙起忽然大笑了起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差点把他打出内伤,“男子汉大丈夫,聊一聊隐晦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总觉得怪怪的,变得不干净了......”
“不要在意这点细枝末节,”公孙起的语气忽然变得深沉了起来,“喜欢一个姑娘就放手去追,即便被当面拒绝,也只不过是在心头留下一道伤疤而已,千万不要坐以待毙,等着别的男人在你心头剜肉。”
“怎么话题又转回来了?”
“自信一点,”他再一次拍了拍贺君安的肩膀,“孤不会看走眼,你一定是个有潜力的男子汉......总有一天,你也会像孤一样,取得常人无法企及的成就。”
贺君安看着他的面庞,心中忽然激动了一下:“你说话真像个当爸爸的......”
“你爸爸也会说这些话吗?”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你像......”
“不知道?”
此时,贺君安的脸上浮现了一阵阴郁:“爸爸和妈妈在我刚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
公孙起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一抹欣然的笑容,随后将满是老茧的大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脑袋上:“人的一生总是伴随着得与失,我们千万不能因为失去而驻足原地,也不能因为得到而骄傲自满,无时无刻都要记住,只有朝前走才能追赶到明日的朝阳......”
“不知怎么的,”贺君安挠了挠后脑勺,“跟你聊天就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虽然你的脸始终紧绷着,但我却总觉得你特别和蔼可亲。”
“如果你觉得世间太冷清的话,”没等他反应过来,公孙起搂住了他的肩膀,一把将其拥入怀中,“孤可以认你当义子......”
“呃......”
“你觉得太唐突了吗?”
“没有,”贺君安沉着脑袋,掩饰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只是这种温暖,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君安,从现在开始,你有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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