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了曜的话，对于渊的质问不愿多说一句，神明都是信守承诺的。
这些神明只是脱离世界，但他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神明里，情感最接近、最像人类和最渴望和人类一起的生活的神明当属渊。
无论是上古时的自然神明还是如今刚刚苏醒的神明，他们对人类，或者说对所有生灵都没有什么情感，那些生灵对他们来说只是与他们无限接近的东西，就像是一抹灵气，他们随手一抓，到处都是，这些一点儿也不稀奇。
但渊不一样，他会喜欢食人花，喜欢恐龙蛋，会为了送曜礼物而深入海洋，他喜欢一切鲜活的东西。渊对一切都抱有新鲜感与平等。
这个神明像是人类一样复杂。所有的神明都觉得渊被人类同化了。
接着便是曜的变化。
曜诞生时，还是一个合格的神明，他和所有自然神明一般，那些对他来说只是灵气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渊的行为对他来说只是无聊的产物。
但这种想法在潜移默化中消失殆尽。最先发现这些变化的时候是在渊消失的那一百多年里。
渊离开自己，再没有神送他那些鲜活的东西。他心觉自己奇怪，于是曜每天都会给自己抓那些渊曾经送他的东西。
可是都不一样。
这些被自己抓来的东西对他来说还是灵气，没有任何不同，和渊的东西一点儿也不一样。
然后，他衍生出了生气的情绪。他气为什么放不下那个蠢笨的神明，他气这些东西为什么和渊送的不一样，他气那个神明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一气便气了将近一百年。
等渊回来，他毅然决然的去了世间，和那些让渊流连忘返的人类相处了一百多年。
这段简短的经历，让曜明白了许多，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了渊的想法，而在某一刻，他与渊的本源更加贴近了。
他想，他可能和人类之间的感情一样，他想要拥有那个神明，那个内里总是傻乎乎的，想要讨他欢心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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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神明答案的渊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九重天上只剩下他一个神，那些自然神明游荡在世间，没有属于他的位置。
渊开始独自寻找曜的去向。在下一个神明苏醒时，渊察觉到了异常。
这位神明的苏醒，没有带来任何的灾难。可他明明是力量强大的雪神。渊沿着雪神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寻找。
在雪神途径处，他嗅到了和他同出本源的曜的气息。
“曜！”渊大喊。
但眼前白芒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更没有神明的影子。
渊跌坐在雪地里，轻轻鞠了一捧雪，任由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满头。
那雪化在肩头、化在手心，带着曜微弱的气息落入了身下的土地。
渊回了九重天，他在等待着，等所有的自然神明苏醒，等着他的爱人回来。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等了万年之后，最后一位自然神明苏醒时，他等来了他的爱人。
准确来说，等来的是神明的本体。
曜的神识了无所踪，徒留下了一个空壳在世间。渊把他从冰川里带了出来，为他打造了一具白棺，这棺保本体不朽，温养神魂。
如若用人类的话来说，他现在已是植物人。
渊用了神明的力量，在时间的不同维度去探寻曜的神识的下落，但是太难了。他不知道曜到底做了什么，能把自己的神识打碎成那个模样。
他走过了许多维度，去每个位面拾取这些破碎的神识，因为不同维度都对神明有一定的排斥，所以渊封掉了自己的记忆与力量，在维度了做了普通一员。
冥冥之中，本源的力量牵扯着两人互相靠近，他们刻在灵魂上的印记总是在暗中起了作用。最后的几个世界只不过是渊与曜走过千千万万世界中的一小部分，但却是遇到的神识最多的世界。
他们第千万次相爱。
渊在曜维度肉身死亡后，神明的压制自动解封，神识也被他从肉身上抽取出来。回到九重天为曜注入本体后，渊便又开始了新一次的探寻。
直到最后一个维度世界结束，他取出了那微粒般的神识。
渊半跪在棺前，把手中的神识归入了曜的本体。流光从眉心直至本源，然后消失不见。
他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神明对时间的流逝感知很小，经常不知不觉间就能错过一个世纪。但如今等待的每一次，渊都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受。
他望着棺中青年的睡颜，轻阖了眼眸，等待再一次的相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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