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起来你今天很忙啊。”夏离将手中的纸放下微笑的看向大汗淋漓的老板。
“去。你这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城主府今天晚上要举办宴会,我得负责最后一道菜肴。搞不好城主一个不高兴,我就卡擦的人头落地了。”
“听起来,裁决者真的到这儿来了。”
“废话,不然你以为是假的。”
“怕是没人会这么放风吧。”
裁决者。
夏离微微闭上了眼。真是一个很耳熟的名字。似乎在很久以前边听过了。
“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你身上流着的可是王族的血,你终将会踏上这条路的。”
真是被遗忘很久的对话。
话说回来,裁决者是做什么的呢?夏离合上了眼,突然记起了出来之前苏格问他的话“哥你会成为裁决者吗?”苏格,她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吧,那个一向小小翼翼的试探着别人喜不喜欢她的女孩。她是那么的敏感又怎么可能能感觉不到呢?
“哥,你会成为裁决者吗?”
他仰起头,看见无数的樱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恍惚中又看见那个趴在桌上,强装出一脸不在意的看他的女孩。其实,她是在害怕吧,害怕他从此一去一去不复返。
就像苏格的父亲一样。
那天,苏格扑到了床上死命的摇着父亲的手,喊他“阿爸。”她喊得那么用力,几近撕心裂肺。夏利站在床边看着那个如同的父亲一样的男人缓缓地闭上了眼,从此再也没有张开,呼吸也慢慢的越来越慢,最后停止。
苏格转头看他,问他:
“哥,为什么阿爸不理我了?”
“为什么阿爸不会在回答我?”
“为什么,阿爸再也不会喊我起床了?”
“是不是阿爸不喜欢我了?是不是阿爸嫌我烦了?”
“是不是啊?哥。”
他无言以对,只能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女孩,那么的用力,那么的用力,生怕她会化成幻影离他而去。
“不是,不是。苏格,不是这样的。”
“没事了,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感受到了女孩的发抖,他轻声许下了承诺。是的,她绝对绝对不会离开她,绝对不会。
早上苏格的目光和那时一模一样啊。
尽管她一个劲儿的装出不在乎,可目光深处还是满满的全是恐惧,就像那时候一样。
夏离记起来了。
那封从圣城而来的信被他随手丢在了枕头之下,苏格一定是看到了吧。她是那么细心的女孩。所以才会问他会不会当裁决者,会不会离开,会不会不要她了。真是个敏感过头的女孩啊,那么的怯弱的试探着,那么的害怕一个人在。
真傻。
夏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怎么会离开她呢?怎么可能呢?他们都已经说好了。
这一路上他们终将相伴而行,不离不弃。
夏离离开了店,老板很忙所以他没有跟店主告别,只是轻轻的将门掩上便走了。
他还记得,苏格要他折几枝樱花回来。
“喏,你便是给维克家族抄写的那个平民?”
夏离刚要转身背后响起了一个高傲的声音。他的手一顿后缓缓转身看向站在背后的那个人。
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少年双手环胸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目光张狂而又嚣张。他的身后是一队披戴着黑色铁甲的巡逻兵。少年的腰间佩戴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怎么了?”夏离侧头问他。
这少年是樱城的城主的独子,穆泽,十六岁。他修习剑术。听闻他十五岁时曾有幻影帝国的一代宗师亲来给他指点,称其为“剑术天才”。现在,他是樱城的巡逻队的队长,担任樱城的守卫一职。他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
不过,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夏离可不认为自己会那么有名。真奇怪。
对一个贵族少爷,剑术天才来说,他应该只是一个渺小到极点的人吧。
“放肆。敢这么——”穆泽背后的一位兵怒喝出生。
“索克,闭嘴。”穆泽砖头瞪了那个士兵一眼,跳下马来,“我是穆泽,樱城巡逻队队长。听说你写的字很好,敢不敢和我比一下。”
“无聊。”夏离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下了一个结论。又是一个神经病的人,这是所谓的贵族的尊严吗?不论什么都必须胜过平民。真是让人生厌的嘴脸。他径自走过,直接忽略掉那个自我感觉很好的家伙。
“喂,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啊。”穆泽气急败坏,“如果谁输了谁为另一个人做一件事,敢不敢啊?”
夏离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偏头想了想,嘴角上扬。
“好啊,你输了我要折几枝城主府里的樱花。”
“好。”
素白的纸在案上铺开,上好的笔搁在一旁。
夏离坐在椅子上,随意的打量着这个布置得极为奢华的院子,几株繁茂的老樱树种在院子里,树上花开得繁华而盛大,轻柔而华美的花纷纷扬扬的落着,花瓣细碎,花色淡雅。
“真是不负盛名。”夏离伸手接住了几片樱花瓣不由得出声赞叹。
穆泽嘴角抽了抽了,看他那么随意的坐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家伙才是主人啊。又是一个反客为主的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客气的讨人嫌的家伙。和这个家伙比起来他这个正襟危坐的人到像一个傻瓜。
“这还不是最漂亮的,最漂亮的是在后院里的。那里有一棵千年的樱花树,它从圣战之年一直活到了今日。”
“嗯?”夏离偏头看他。
“不要一副觉得我很小气的样子。”穆泽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不带你去那儿,如果是在平日里你想去当然可以,但是现在连我都不大能进去。”
“为什么?”
穆泽的目光中掠过了一丝恼火,许久颓废的道“哪儿是裁决者住着的地方。”
“哦。”穆泽恍然大悟。
城主府平日里在樱城之中高高在上,但是在跟高一层的人面前也只能是扮演者弱者的角色。这便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法则啊。
“我赢了话,折几枝你说的那株千年樱花的樱花。办得到吗?”夏离温和一笑,笑里藏刀。
“去,你赢了,怎么可能。”
“谁当裁判?”
“不用裁判,我又不是那种不认账的人。”
“好吧,信你一回。”
夏离很想笑。
刚刚还在店里是一个小小的抄写员,现在却坐在城主府里,比城主更像城主而且马上要与城主的独子比赛。这人生还真是变幻无常啊。
他的确是讨厌贵族区,但是他感觉是自己不讨厌这个叫穆泽的自以为是的家伙,感觉这个有点犯二犯愣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家伙不像其他的那些假惺惺的贵族那么的让人恶心。
也许是因为这人有点傻。
“要写什么?”
“《樱花赋》。在一刻钟间将它书写完毕。”
《樱花赋》是昔日圣战之前日不落王朝的一位公主所写的千古名篇,流传了数千年,至今仍被人反复吟唱。
那是一首极为华美的词,优美而又极具韵味,吟诵之时你似乎可以见到满世界都开满了盛大繁华的樱花,花开花谢,华美而又悲伤,温婉而又张扬,张扬而又尔雅。
夏利提起笔闭上了眼似乎看到了数千年前那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女子,她站在历史的洪流里,或歌或唱,张扬而又孤独,悲伤中带着绝望的坚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闭目,急速落笔,笔走龙蛇。
墨色的笔迹在素白的纸上如同渲染一样一点点的摊开,黑色的痕迹张扬而又潇洒,迎面仿佛可以看到无数樱花纷扬而来,时而盛大繁华,时而凄凉悲伤,与诗境如出一辙,就仿佛是千年前的那个女子亲自执笔而书。
穆泽的手不由得松开,笔落在地上也没有发觉。
这何止是写得不错,这分明就是神的笔迹。
穆泽没见过《樱花赋》的原本,那位公主亲手书就的那一份。那位公主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是当时的书圣,那时千金难买她的一个字。如今,她亲手书就的《樱花赋》被保存在圣城之中,鲜少有人能得其一观。
穆泽突然很想看看那份原书,他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少年书写的这一份足以与那份原书相比。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泽感觉很奇怪,以夏离的这手书法,即使他其他的一无是处,也是足以得到世人的尊重,而且,他以前看过夏离抄写的文案,书写不错但是远远没有这么好。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不用猜了。我以前是故意的。”
夏离睁开了眼微笑地看他。
“故意的为什么?”
“这似乎与你无关啊。还有说起来你输了哦。”夏离放下笔将纸送至穆泽面前。
“恩,输了。”穆泽光棍的一耸肩,“走吧,我带你去折樱花,顺便问一句,你这樱花要送给那个女孩子啊?”
“嗯,这字很不错,比象牙塔的那份还要好。”一个略带张扬的声音响起,夏离只觉手一空,再一看纸已不翼而飞。
穆泽黑着脸看向夏离背后,又是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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