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至少在蕾希看来,今天确实是值得她高兴的。
虽然在昨晚点归家之旅上,她是一直没能停下自己的嘴皮子来的。不住地抱怨卫戍部官员们办事效率太低,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顺带还戳着自家弟弟的脑袋,埋怨他为何不去要求对方特事特办。
也因为昨日萨塔前去接受问询、交接资料的时间太过漫长,导致全团的返程时间,被拖慢了有将近一个小时。虽然军区免费提供了一批补给,但对于任务清单的延误,佣兵们还是颇有怨言的。
当然对于蕾希而言最为光火的:则因为这一出勤时间的拖延,间接导致了小夫妻两人那近乎于日常的耐力训练活动,因归家时间太晚,不得不遗憾地宣告中止了。
本来按照规划,在当晚的耐力训练结束过后。她不得不因为无故延后的月象,而只能以通过拥抱自家两位小朋友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的遗憾了。
不过在今天清晨,她还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地补上了这一遗憾来。
对于从小就靠着打架、跑步,来发泄过度旺盛的精力与无聊的课后时间的少女来说,让她安稳坐在课堂里不给导师捣乱,好好学习基本上就只存在于奢望。
而亦师亦父的卡西米尔神甫每天必做的,便是要赶在小学放学之前,把她从学校里接回到教堂指导她写作业。免得她一放学就带人跑去打架,或是让逐渐染病而不知的母亲为她苦恼。
故此,虽然是在神甫的监督下磕磕绊绊地成功读完了高小;但蕾希还是在这简短的游历生涯当中,不出所料地达到了提笔就能忘词,写字就倍感头疼的状态。
就这么性格的少女,昨晚居然能耐着性子对着满书桌的纸笔,在床边的书桌上坐满了高达十五分钟!
最后是赶在自己双眼发昏之前,重新将年前那因为工作忙碌而暂时搁置的、针对于自家弟弟的体能锻炼方案,给成功从脑海当中‘誊写’到了纸面上,还满脸兴奋地拿胶水粘在床头。
唯独让一旁围观了全过程的萨塔感到惋惜的是:自家姐姐在笔记本上,那用古怪文法所记录下的奇妙词句,自己是一句也看不懂。
但凝视着眼下这些近乎绘画的无序短句,已经纠正了爱人许多次握笔姿势的少年,还是异常天真的认为自家姐姐终于识开窍了:居然想着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开始学着创作诗歌了,当真是值得他庆祝一番。
当时他是连泡澡也顾不上,热情异常地扒着桌边黏在她身旁。几乎是拿出了平日里,自己做危险实验时的十二分精神,无比细致地对她的遣词造句认真指导。
虽然最后蕾希姐还是没能用圆圈、线条、以及其他疑似是炼狱语的无序字符,拼凑出一首可以由人类发生器官所歌唱出的优美诗歌来。
但在姐弟两人之间,难得一次由自己占据了完全的主动地位,这一过程还是让萨塔充满了成就与自豪感。
蕾希貌似也对稿纸上的这一首‘诗歌’很是满意。为了不打扰到睡熟的小贝拉,两人低声腻歪了片刻,便拥抱着彼此钻入被窝当中,似乎又是度过了一个幸福但不劳累的夜晚。
直到今天清晨,几乎被夺取了所有气力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倚靠在姐姐的怀中休息之际;萨塔才算是搞清楚自己于昨晚,耗费了大量脑细胞陪着姐姐一起书写的,究竟是张怎样恐怖的计划表。
今天一大早,萨塔甚至都靠着惰性摆脱了早课训练的本能反应,准备偷懒补觉之际。蕾希姐却是突然掀开了被窝:直接以晨跑的名义,不由分说地将他从床下拽了下来,以拖沙包的姿态就沿河岸带他长跑去了。
虽然是满肚子怨言,但佳人在侧;肠子都快悔青了,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少年,此刻连抬头望姐姐一眼的胆量也没有,生怕一个眼神不对劲,自己就得再凭白遭受到那堪比吸血鬼的严苛压榨。
所幸的是,蕾希也是知道劳逸结合的重要性,还是给了他休息喘息的时间。
等他休息了有二十分钟,逐渐恢复了一些体能过后;心满意足的姐姐才是擦了擦嘴,继续按照体训表的安排,一丝不苟地指挥着弟弟做完余下的四组腰腹力量训练后,才算是完成了今日份的早训。
两人也就互相搀扶着彼此,慢慢悠悠地沿着来路用散步的速度朝村里走去
等两人从五公里外慢慢散步回来,时间已经是来到上午九时多三分——按照常理来说,到了这个时间点;哪怕是团里再懒的佣兵,也都该从床上爬起来做洗漱了。
虽说村民们要忙着自己的劳作生活,和佣兵们的生活轨迹有所出入相当正常。
可红枫村今天,却是比往常来得要更加冷清一些:除了大元帅正带着它的家禽小弟们,叽叽喳喳地在河岸闲逛外,村子内外几乎是没有传出来任何声响来,连福克斯家的锅炉都停工了。
这也实属无奈,毕竟昨晚归队点时间实在是太晚了:足足等到下夜三时,总是因为处理文件而最后入眠的霜雪才刚整理好任务单据,正以最后一名逐风者的身份,带着无穷倦意踉踉跄跄地奔向宿舍。
但身为罪魁祸首的萨塔,却不仅是能在美人怀中,于车斗上小憩片刻;到家后更是连路也不用走——等马车在旅馆大门口稳稳地停下来时,直接是和贝拉一起,由蕾希像抱玩偶似的给抱回家去了。
也就只有圆满补完了八小时睡眠时间的萨塔,以及精力旺盛到只消睡五小时,就能保证一整天活力四射的蕾希两人,能有这个空闲心思:特意跑到五公里的野外,只为去补上夫妻间的未竟日常。
而已经困到口水止不住外流的霜雪,却是可怜到连外衣也来不及脱,一股脑地扎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接近凌晨归家的佣兵们同样也不大好受,此时大多还窝在宿舍里补觉呢。
不过团队人数一多,总能碰上一些特例。
蕾希两人也不例外——手挽着手的两人还刚从小码头前,绕开大元帅朝着围墙口进发,就恰巧同一个头戴蓝色格子巾,面罩医用三角束布,手提着锡皮水桶以及一竿木质长杆的身影不期而遇:
“哟,这不是亚威嘛?咋了这全副武装的又是要钓鱼去?”
将钓鱼视作人生第二大追求的亚威,当即就晃动着手里用油纸包着的炒豆饼和面包,对着姐弟俩淡淡一笑:“反正我也睡不着,今天不出任务刚好去钓鱼去。你们俩呢?也不睡觉?”
虽然在家中只有两人独处的环境下,姐姐就跟头足足饿了一个星期没能吃上肉的凶残母狮一般;但在外面和朋友们谈起这种私密话题时,她还是忍不住会害羞起来的。
故此在亚威面前,她不可能把刚才发生过的情况和盘托出,还是留了一些回旋的余地:“我们俩晨练呢,刚才拉着弟弟跑步去了~他这小身板,不锻炼不行啊。”
蕾希的话可信度要比萨塔高出不少来,亚威的神情显然是没有怀疑的。只是一阵微风吹过,他本能地吸了两下鼻子,然后抬手擦了下便要同两人道别了,似乎真的是着急要去钓鱼:
“待会见着凯特他们了帮我说下,到时候晚上让娜儿弄几扎清啤,请大家吃烤鱼哈~那行,我先钓鱼去了。看你们俩满头汗怪累的,也先去泡个澡休息下吧?”
亚威说完,便从两人身旁快步离开了。只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脸上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古怪笑容,很是让人感到困惑——蕾希依稀记得,只是大家聚在一起拼酒讲荤段子的时候,才见到过他的这种笑容来。
更让她捉摸不透的,还要属他在擤完鼻子之际,忽然对着自己的嘴角处没由来地点了两下。随后便急急忙忙地扭过头去,连带着走路的速度也急促了起来,这着实是有些可疑……
‘会不会是这家伙借着钓鱼名义,跑去幽会女友去了?倒也可能啊,这动不动就是一整天在外面钓鱼,每次都没看他钓上几条鱼回来过……’
“算了,弟我们赶紧回家拿衣服泡澡去。”
一边在心里对着亚威的行踪暗自揣测,一边想着两人头上的臭汗;蕾希顺势就取下了挂在脖颈上的布巾,准备先给弟弟擦下汗,免得待会取衣服时把贝拉给熏到了。
她将头转了过去,灵动、迅速,一如往日里热身时那般的自然。只不过对着自家弟弟定睛凝视了片刻,她的面庞上却是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惊诧神情来,仿佛是连同身旁的空气一起被静止了似的,显得十分突兀。
而在那视线尽头、那前不久才被自己过度索取的湿润红唇边角上,似是多出了一丝不和谐的深红色来。
它像是一道闪电之神随手泼洒而出的细致线条,如此的蜿蜒曲折,恍若一道自天而降的赤色神罚;但那几乎要满溢而出的野性气息,却是不停挥洒着一种独属于自然之灵的神性光辉,叫人之视线不能游移片刻。
而少年只是失神似地在原地站定,双目迷茫地望着爱人,微微侧下脑袋认真聆听着她的指示;全然是不知晓自己的面庞之上,依然是残存着一丝源自于挚爱之人的野性印记。
“姐?咋了嘛?”
颤颤巍巍地伸手捏着弟弟嘴角旁的不和谐细线,老脸臊红的少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将其用力甩向半空,几乎是以一种蚊虫振翅的声响,在他的耳旁娇呵一声:“羞死个人了,你这么长时间都感觉不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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