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干嘛要用茶壶呢？这也太过分了吧，欺骗他的感情。
但既然不是茶，那他就不客气了，喝起来！
「阿弥陀佛。」老僧看着人家狼吞虎咽的样子，合十一言，希望能消除他的戾气。
李四听到人家的声音之后，把碗放下，言道：「啊，行了行了，您还是给我说说正事吧。」
老僧加了两匙辣椒进去，夹起羊肉，吃了两口后，问道：「不如这样，施主所认为的因果，又是如何？」
李四想了想，随口而言：「因果不就是种因得因，种果得果的概念吗？」。
「这不就对了。」
「什么对了？哪里对了？」李四听的满脑子问号，这是啥解释啊？
「只要是道理上的通论，都没有所谓的『通解』，诸位皆是有理。此词并非有所谓的通解，施主为何要去旁征博引，而不愿相信自身的阐述呢？」
「不是常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吗，我都还没领进门呢。」李四郁闷了。
他就是研究了好几个月，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所以才苦恼的，不然他干嘛要问这些凡人？
「需要领进门的，为一团迷雾者，我等需要先开出一条小径，使人通行；而阁下早已入门，只是一时半刻，未能寻得自身之路罢了，又何必询问他人？」老僧说完之后，喝了两口汤。
人家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别来问了，反正也没理会，何必问呢？
「这不就是还没领悟，所以才要来问吗？」李四无奈的很，为了发泄，他吃了一大口羊肉，真好吃啊。
老僧摇了摇头，言道：「施主又着相了。佛宗里，有贪、嗔、痴三毒，便是为了警惕僧者在顿悟之时，入了魔障而论。施主为了追寻所谓的真理，却如履薄冰，着急行事，反踏在悬崖的边上。」
「欸欸欸，且慢，这怎么从领悟讲到三毒去，你们也太会扯了吧。」李四听到又出现了一个新名词，一脸就是快超脱的表情。
老僧将汤放下，言道：「并非老衲会扯，而是阁下对佛宗所探究之学问，一知半解，自然如此。」随后，他举起满是皱纹的手臂，对他摆了摆。
李四想了想，言道：「不如这样啊高僧，您看小弟我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讲话温文儒雅、善解人意，帮开一条光明大道，指引一下可好？在下可是未来的明日之星啊，对不对？」
他说完这段自吹自擂的话后，续言道：「等到小弟我领悟因果之意后，我跟你说，重塑金身，修建庙宇，保证日夜参拜，连绵不断，也不用再愁钱了，保证日进斗金啊。」
老僧喝了口茶后，笑言道：「老衲与施主只有这一面之缘，缘已尽，便不必再相见了。」
「欸，哪有缘断就不能再相见的，我如果要见的话，明天就在来看，不就马上能相见了。」李四才不相信什么缘不缘的，修仙本就逆天而行，哪管什么命还是缘的屁话。
老僧笑道：「施主心里也知，这是不可能的。」
「挖靠，这佛宗有六神通，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很会读心嘛。」李四随口而言，打发人家后，才想起正事。
「差点忘了，高僧，大师，解释一下吧。」李四语气谄媚，成跪坐姿势，感觉这下一步，就要磕头了。
「世上事物，并无高低之分，也无对错之分，端看人的心里，去如何琢磨罢了。老衲所言，为佛理之物，阁下之论，为经历之物，二者大不相同，施主也不必烦恼，在此奉上一偈：
此有则彼有，此生则彼生，此无则彼无，此灭则彼灭。
施主心中，其实早有解意，只是缺少定心，也保持着疑问，所以心有窒碍，踱步不前，时间一到，自然会与施主契应。」老僧给他提点了一下，虽然在李四耳中，一点也不像是提点，反而有种卖关子的感觉。
「大师啊，您这解释模模糊糊，不就等于没解释吗？」李四无言，他这样也叫解释？比前面那些引经据典的两脚书橱，还要痛苦啊。
「施主自身可非凡人，在有了成见与自身想法之后，并非论道，并非迷茫，而是在朦胧之中徘回，当需扣问本心……。」
李四听到老僧讲到这里，眉头一皱，这就像是他修行入门时，那些长辈们耳提面命的话，都快听聋了。
不过因为烦闷，所以他没注意到，人家说他不是一般人的话语。
「大师啊，不是我要说，这我们长辈也很常讲，可以算是长辈目录了，要我帮您抄录上去吗？」李四从口袋中，抓出一个小笔记本，便要抄写上去。
老僧听到这里，搓了一下下巴后，言道：「若是精简而言……。」他顿了顿，言道：「你他吗去实际体会一次，就知道了。」
人家说完这段话后，开始闭眼合十，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欸，不是，这破坏形象了吧？」李四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怎样，是放弃治疗还是拒绝交流？
但更可能的是，人家觉得他太聪慧，教不了他吧。
太聪明也是一种罪啊。
李四在心中吹了起来，但老者继续念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好好好，我吃完在说。」他在循环不断的佛经中，败下阵来。
见这老头也没有要沟通的意思，他决定把食物消灭在说。
李四将食物消灭掉之后，便走出庙门，看这臭秃驴，如此霸道，肯定不是什么和尚，大概是哪间疯人院内跑出来的疯子吧，他奶奶的。
不过人家从来都没有说，他是个和尚的样子……嗯，算了。
李四决定不和这种凡人计较，虽然他没有在因果之力上的收获，但人家至少请他喝了碗好汤，和他买膜时所感受到的热情一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又没做错啥，算了。
这就和早餐店阿姨看到你总是会说『帅哥』『美女』一样，你总不能说『真是虚伪！』『你岳不群？』的话，毕竟大家都喜欢『星宿大仙，法力无边』的话，谁会喜欢自毁长城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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