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独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门口这人并非善意，拱手说道：“这位师兄，你恐怕误会了，我只是……”
“师兄？你知道丙院每年入宗的只有几个人么？你就好意思叫我师兄？”
迟余低头看着这个年轻人，门板在迟余手上慢慢被捏成粉末，“你一个丙院的渣滓，有什么资格说让别人滚蛋？”
我这不是准备借钱请她吃饭么？洛独愣住了，虽然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确实有些伤了灵川的身份。
“如果我刚刚说的话冒犯到了师兄，那么我在这里赔罪了。”洛独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向迟余鞠了一躬，说道：“刚刚是我冲动了。”
“看来你认错还挺快。”迟余走到洛独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洛独，说道：“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在崇明宗，一个九境的弟子，没资格让一个十三境的弟子滚蛋。”
迟余的右手抓向洛独的肩膀，洛独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只能侧身，避开第一招后，迟余右手横扫，掐住了洛独的脖子。
“今年新来的弟子，就拿你来开刀吧。”
***
“灵川？”珑翎出现在灵川身后，她的头发依旧像以前一样垂下，遮住了半只眼睛，说道：“你怎么来丙院了？”
“啊，我正好想和你说这件事。”灵川收起自己手上的名单，说道：“你应该听说了这次入门的规则吧？如果你能闯进前八十，就可以……”
“就可以去当你的伴修？”珑翎没有拒绝，只是轻笑道：“看来我这辈子都是做侍女的命呢。”
“不，不是这样的，等我们进了内门，元仪你不需要照顾我，我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灵川连忙摆手，说道：“我以前在阴极天的时候，都是和朋友轮流做家务的，不会把事情都甩给你。”
“那我倒要谢谢你了。”珑翎的视线忽然看向男弟子的合院，问道：“不过……你好像不是单纯来找我吧？”
灵川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我其实想先来找洛独，我想……”
“你其实想让他当你的杂役，和你一起去内门进修？毕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珑翎的语气里有些别样的意味，眯眼看着灵川，脸上却始终有着笑意。
“不是！”灵川连忙否认，说道：“我其实是想来……想来谢谢他。”
“谢他什么？”
“他在阴极天救了我，我想知道……他当时是不是故意隐瞒怨魂就是我师父的真相，故意说我和长虹是废物，赶我们离开。而且他最后还帮我渡过了阴极天的关口，他其实……”灵川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连珑翎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洛独，你还真是孽缘深重啊。
“不过……宿舍院里，好像有些不妙的事情发生哦。”珑翎指着门口说道：“你没听到里面传来的吵架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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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独被迟余打翻在地，他没怎么反抗，迟余都已经是十二境的人，他一个刚到九境的人，怎可能打得过他？
迟余的脚碾在洛独的腿上，那副模样，像是想把洛独的腿踩断。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啊。”洛独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低声说道：“别欺人太甚了。”
周围有些人看着洛独被踩弯的腿，有些于心不忍，移开了视线。
洛独的手渐渐变黑，水泥覆盖的地面忽然出现裂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够了！”人群之中，忽然有一个人大吼道。
顾行的吼声让迟余停了下来，洛独身旁地面上的裂纹也停止了蔓延。
洛独收起自己的脚，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踩碎了脚下刚刚长出的彼岸花，对着顾行轻声说道：“谢了。”
“你又是什么人？想当出头鸟帮他？”迟余不屑地看向顾行，说道：“你也只有十境而已，想帮朋友出头，就别只有这点实力。”
“我没有想帮他出头的意思，他说话确实很过分，但他道过歉了。如果你只是想稍微打他一顿作为惩罚，我也可以视而不见。”顾行握住背后的重剑，说道：
“但你作为一个师兄，刚刚明显是想踩断他的腿，这样做是否有些太过了呢？”
“师兄？你们这些丙院的人，就算只是去当伴修，每年也只有两三个人能留在崇明宗。”迟余当年是甲院第三进入的内门，当然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就算是甲院，每年都是被师兄打进的内门，你觉得你有资格教训我？当年甲院的被打断腿的人，那还真不少。”
“你们上一届被打，可不代表我们也愿意挨打。”顾行没有退让的意味，争锋相对地说道。
迟余没有再与他废话，每个宗门都是实力至上，他闪身出现在顾行面前，与其用言语去教育这些师弟，还不如直接用拳头来得直接。
正巧，他很久都没打人了。
迟余没有武器，但他丝毫不惧顾行的阔剑，竟然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展现出比顾行更凶猛地攻势。
修为的差距并非一把武器能弥补的，顾行在迟余的拳风下渐渐处于劣势，不到十招的时间，顾行就不得不横剑格挡。
迟余一掌打在顾行的剑身上，顾行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他想强撑着抗下这股攻击，但就在这时，他的鞋底被磨破了。
“你还挺顽强的，这样的修为，别说前八十，前四十都有可能闯进去。”迟余俯视着躬身的顾行，“但也到此为止了。”
因为磨破的鞋底而无法再次借力，顾行的阔剑因此偏移了方向，迟余握住顾行的剑柄，另一只手灵力汇聚，似是要打碎顾行的头。
顾行胸口的长命锁忽然有着细微的震动，赤红的如血一样的条纹出现在他的胸口。
可是许久之后，迟余的手依旧没有落下。
迟余的手腕被握住了，洛独鬼魅一样地出现在迟余身旁，双指捏住了迟余的手腕。
“什么？”迟余和顾行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洛独的手恰好握在了自己手腕的发力处，这一掌汇聚无数灵力，却怎么都无法落下。
“你已经打破了他的鞋子，如果在这里把他打成重伤，他就没办法参加三天后的大比了。”洛独的手指打散了迟余汇聚的灵力，说道：
“你们上一届应该也有人被打过吧？你并不是故意过来打人，而是有人请你们处理掉那些可能会挤下他们名额的人……你收了某些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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