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独好像看自己看得有些呆了，可自己明明是用的侍女的相貌。
“那我……先走了？”珑翎轻声说道。
“赶紧走吧，别再来了。”洛独被珑翎拉回了思绪，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如果你害怕说出真相后，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又为什么急着离开我？那到了最后，我们不还是没有在一起么？”推门离开的时候，珑翎看向洛独。
洛独愣住了，他想起早上起床时候，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
其实她昨天睡得比自己晚吧？
等到自己和她说完晚安，为她轻轻盖好被子，靠在床边熟睡后，女孩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将床上的被子横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也许她还对自己做过什么其它的小动作，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他有些害怕了，自己在某些时候已经开始对珑翎卸下所有的防备，甚至会对着珑翎自言自语，说出那些这辈子都不应该说出的话。
“你还挺能装睡的。”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害怕失去仅剩的一些东西。”珑翎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说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至少你会害怕失去我。”
明明是女孩占据了自己的床，让自己靠在床头睡了一夜。
但洛独不是很反感这种行为。
他甚至有种温暖的错觉。
****
崇明宗外。
洛独和贾文贾武两兄弟排在宗门的长队之外，他偏头看了看长队的尽头，用手肘推了一下旁边的贾武，问道：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要吃东西啊？不是直接去测试天赋和修为就行了么？”
“这是测试你有没有吃药，有些丹药可以帮助术士强行提升自己修为，并且暂时提升修炼速度，让人以为他天赋极高。”贾武解释道：“入宗时候如果被认定为天才，会有很多好处，并且在一周后的比试里，有优先选择对手的资格。”
“这样啊……”
“洛兄昨晚不会……”贾武看到洛独的脸色，不禁怀疑地问道。
“我都不知道吃药能帮助自己通过测试，而且我手上就几两银子，哪来的钱买药？”
洛独苦笑着摇头，他从珑翎手上拿过的那点钱，换了两件衣服，再加上崇明天这一路上的路费，现在还真没剩下多少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洛独走到宗门门口，穿着道袍的弟子为洛独舀了碗水，喝完后，见洛独没什么反应，就让洛独过去测试。
测试的步骤比较复杂，他需要先去测试自己修炼的天赋，再去测试修为。
因为有些人出自术士世家，可能很小就开始修炼，所以在对于这些测试的时候，宗门更看重弟子的天赋。
洛独面前摆放着一盆水，还有一个玉杵。
前面的几人已经做出了示范，洛独只需要照葫芦画瓢，拿起那根玉杵，轻轻点在了水面上。
光晕在水面上散开，又在玉杵激起的波浪下慢慢消散，水边渐渐变得浑浊，那片映照出来的灰暗，像是洛独未来的命运。
“勉强还行，去丙院吧，记得一周后还有比试。”招待的弟子给了洛独一个小小的木牌，可以挂在腰上，上面写着丙院十三。
身后的贾文同样一片灰暗，拿到了丙院十四的牌子。
而如文人模样的贾武拿起玉杵的时候，水面激起了淡白色的光晕，和洛独贾文不同，他在水面显现出的颜色，竟然有着白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嗯，天赋不错，可以算作甲院的弟子。”弟子身后站的老人忽然开口，示意弟子拿一块甲院的玉牌。
眼前的弟子忽然变得恭敬起来，拿过玉牌的时候，甚至都是双手递给的贾武。
洛独看了一眼手上的木牌，看来这甲乙丙丁四个院分别还挺大，甲院的人，崇明宗直接就给了一块玉牌，虽然不怎么值钱，但也足以说明身份的区别。
“我去，老弟，没想到你天赋这么高！”贾文看上去很高兴，并不介意自己只被分到了丙院，拍着贾武的肩膀，说道：
“咱们贾家总算出了个有出息的人！”
*
珑翎动了动自己的耳朵，她刚刚好像看到了洛独，他拿着一个有着黑色边框的木牌。
在阴极天的时候，珑翎也去过几次神域的直属宗门，用木牌作为令牌的弟子，地位好像不是很高。
“元仪……你的天赋……”
“我的天赋不会很高，我要真是个修炼奇才，也不会被家族送去当侍女。”珑翎的声音很温和，说道：“我看你的修为和天赋，倒是不错。”
灵川就当元仪是在谦虚，上次在神皇古墓里，她明明看见元仪用出三道剑影，自己跟着弘景修习三年，却连一道剑影都凝练不出。
“你是不相信自己么？”珑翎在灵川身后低低地问道。
“我以前在阴极天的时候，虽然没有经过测试，但比起师兄师姐，天赋真的不算很高。”灵川低声说道：“在崇明天这样的大宗门，最多也只能被分到丙院。”
“你不去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元仪说话的声音总是带有这种魔力，灵川仅仅是听着元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着她前进。
她走上前，轻轻拿起台前的玉杵，却迟迟不敢点下。
“试试吧，如果你都不相信自己的天赋，又哪来的勇气觉得……自己能达到神皇修为呢？”
听到耳边那令人心安的声音，灵川终于下定决心，手握玉杵，点在了水面上。
如果她回头的话，就会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元仪距离她十多尺的距离，这种距离，灵川不可能听到元仪的耳语。
但她握着玉杵的手落了下去，在水面的波纹反射碰撞，测试的水盆发出一声为不可闻的碎裂声。
那一刻，耀眼的蓝色光芒从水面绽开，光芒直冲天际，像是要撕碎整片天空。
*
“贾武兄，能被分到甲院，今后要是成为仙人，可不要忘了我。”洛独拱手说道。
“没事，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么？咱们在丙院努努力，不一定会混得很差。”贾文并没有意识到两院之间的差距，还觉得自己靠着努力就能赶上自己的弟弟。
就在这时，洛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身后。
周围一片安静，光芒映照在灵川惊愕的脸庞上，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这才是经历过天罚的人该有的天赋，灵川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引动天地异象的光柱，仅仅只是世界为她献上的一份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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