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陈年的虚神强行驱使着躯体内消化系统,想要尽快将其肢解并消化。
仅仅只是将对方吞入体内,曾经那种远离自己而去,令自己倍感折磨的感觉,就以一种稍显离谱的速度归来,直至将祂的精神填满乃至于撑爆,都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
什么星辰原核、什么唐僧肉、什么流毒鸦片,都不及这一人肉体来的过瘾。
显然被那种久违感觉抚慰的虚神,有了上了瘾,全然不管不顾那毫无节制朝自己体内涌入的“气”,是否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只一味的享受其中。
祂就像是要上天的老爷一样,只是神色倨傲的感受着陈年气息的衰弱,并享受着因为那源源不断如同洪水猛兽般涌入体内的缺失之物所带来的满足感,整个神儿、一整副横贯星河的庞大兽躯都感觉轻飘飘的,就像是凡人的气球一般,祂感觉自己就快要上了天。
随后那种感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像是给气球打气一样,那种感觉先是将祂神躯的一部分给填满,那部分神躯也在这感觉的作用下开始膨胀;一直到达它们所能容纳的极限,那种充盈的膨胀感就会沿着这部分身躯与另外肉体的勾连处向外渗去,逐一但并不缓慢的一点点将祂填满。
在那充盈感的作用下,祂的首、祂的臂、祂的腿······逐一膨胀开来,难以数清的血管从祂那本就不美观的身上浮现,肉眼可见银白色的粘稠液体在其中流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裂开;而在那血液之中更是有着无数未知的生物,或者说乳白色的虫子在交织爬动,看上去直令人头皮发麻。
然后,力量达到了顶点。
“不,不要!(带重音的哦)停下!赶快停下!”
悲惨而凄厉的哀嚎声传遍整片星河,紧接着一阵巨响升起。
那庞大而邪恶的身躯,在星河环视之下变成了一道世间少有的光芒;与祂完整时的姿态截然不同,看上去确实美丽极了。
残败的血肉化作光子微粒飘散琼宇,令这黑暗的星河多出几分生气;银色的脓血成就神曦向那星河深处飞去,在那无人之境留下一尾踏足的痕迹。
以普遍事实而言,邪神本体分解时的光景,在整个诸天都算得上一副绝景;比之天河倒转、星辰破碎的场景,还要来得更加震撼人心。毕竟前者是无数有灵之物的哀歌,其象征除了死亡之外就再无其他;而后者则是至邪之物的终局,意味着不会再有无辜生灵会因为祂的存在而无谓惨死,同时也会有着无比庞大的生命之力从祂的血肉中飘落。
乘着无名之风撒到此地星河的深处,或许过上个万年或是千年的时间,这片虚世的银河便会诞生出崭新的生命。
大到足够跨越星河的身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那光子微粒的特效中完全消散,只在正中心处留下一白一蓝合共两道的光影。其中那道蓝色的光影不用多猜,正是陈年的存在;而剩下白色的光影则是虚神核心,至于它的作用则是用来存储邪神源质并与根源相连的核心,对于邪神来说是宛如心脏般重要的器官。
星河虚神在这片虚界星空待了许久,除了在虚界意志的影响下少了自身真实之外,更是少了不少正常邪神该有的功能,因此祂本就没有寻常真界邪神要来的难杀。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祂被困在了这里,连带着自身存在的根源被一切困在了这里。
祂所存在的根源,在刚被人逮到的时候就直接封印进了自身核心之内,同生命源质共存;而这也意味着对祂而言,自身核心的存在要比自己其他同族来的更加重要。一旦核心遭到毁灭性破坏,自身存在的根源遭到抹除,那祂可不就是单纯失去一条命那么简单,而是会在真正的意义上死去,并在没有复活的可能。
陈年似乎也在束仙的提醒下,认识到了这一点,并在系统的二次确认过后,下定了将之破坏的决心。
驱散身上的蓝光,陈年表现出来的状态看上去并不算好,要不是束仙在危机关头往他嘴里硬塞了恢复丹药,他可能就直接在那种有着极强腐蚀性的危险环境内一命呜呼,顺势成为那虚神用于滋养壮大的养分了。
当然我们都知道,陈年身上套着一件先天灵宝级数的宝甲,就是直接丢那虚神的嘴里都不一定能给他伤到分毫,那更别提只是用血肉将他拖入自身体内的酸性异空间进行效率低下的腐蚀了。
他现在的狼狈,更多是在动用了足以直接“撑爆”邪神的神通后,因为消耗十分巨大,而造成的客观层面上的身体虚弱;以及在虚神肉体空间内时,宝甲除了给他提供最低限度的保护后,再没有任何支援的行为,给予了他极大精神内耗的缘故。
没人会喜欢一个每时每刻都在滴落酸液,并且脚下就是高腐蚀性液体的空间,即便做好了绝对不会出事的准备,也没有人会喜欢那样的一个地方;更别提那地方还到处都是烂肉,与食腐的大型虫类了,整个一精神污染高发地域。
别看陈年一小伙子看起来人高马大,属于是斗起狠来也毫不示弱的那种,但他的胆子实际上和路边的野猫压根差不了多少。
待到体内因为虚神体内气体而稍有压抑的灵力恢复运转,陈年便伸出手去捉那白光,想要趁着这虚神本体刚散,核心源质还没有重新凝聚身躯的时候,就先捏碎了祂的根源,令那虚神本尊有力而无处使,有命而不可活。
毕竟他的身体在刚才那套不算漫长的博弈中已经到达了极限,神魂意志更是完全菠萝菠萝哒,哪怕束仙还有着灵丹妙药可以助他恢复气海内的灵气,他的身体也已经不允许他在和那般完整的虚神一战了,除非他想直接累死在这儿。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他连自己明确目标的大仇,都还没有得报呢,又怎么可能甘心过劳死在这儿呢。
况且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打工的你不是真的你什么的。能活着,普通人谁又会那么想不开去自寻死路呢。
再说了,到时候死了去地府,人家个顶个的英雄好汉,什么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就是替天行道潇洒而亡,一个个的死因听过去那是个顶个的牛逼。最后换了他陈年,问他是咋死的,哟嚯,穿着先天宝甲淦邪神,死脑筋嗯莽给自己累死的。
那人听了去,得有多掉价啊。
他陈年终究不是什么圣人,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好人罢了,功名利禄后两样确实和他没啥关系,但功名这两件东西多少还是能嫖一下的哇。
以他所作所为还独拿这前二者,那是怎么也算不上欺世盗名的。
也就在陈年的手快要碰到白光前的瞬间,一个黑点出现在了白光的正中心,并一种远超陈年手速千百倍的速度向外蔓延,庞大到足以倾轧天地,比之那虚神真身还要可怕怨念同时从那吞噬四周的黑点内迸发。
而这些东西的目标都异常的明确,便是将手伸向核心的陈年。
与此怨念一同出现的,还有那应当死去的虚神之音,只听祂愤怒而无力的嘶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既然你们都不要我活,那就和我一起死吧!”
驳杂的咆哮声里,带着几分近乎于绝望的癫狂。
陈年急道一声不妙,虽然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但现在的情况怎么想都要比他设想中还要来的危险。
那虚神的意志没有在身躯裂解后消散就算了,竟然还暗自钻入核心之中想要趁自己补刀的时候,拉上他同归于尽。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他的手已经明显是收不回来,那核心的速度甚至比他思考的速度还要快上那么一分,只能强行接下这番自爆,听天由命了。
不过还好,他身上穿了宝甲,应当不至于就此死去。
脸上露出坦然的笑容,陈年直勾勾伸手去接那向自己袭来,已然在无尽怨念中陷入扭曲的虚神核心。可惜预想当中,砂砾般手感的虚神核心没有落到他手上,真正与他相接的是一只如玉般光滑的手掌。
只听那手掌的主人,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哇,背那东西吞也就算了,你是真的敢去接这怨念滔天的玩意儿啊?不过你这么勇,你咋不上树呢?”
“大,大佬?您难道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回来了吗?可,咳咳!可您为什么只是在暗处看着,连身都不现呢?”
因为即不知道李扇究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归来的缘故,陈年他当真是以拼上命没有一点底气的态度去和虚神死磕的。
你说什么救命毫毛?开玩笑,那可是救命的东西,怎么可能现在就用!
三岁扇放下了年的手,但无视了他的提问,额间略微闪过几分尴尬,便直接将视线看向了控于另一只手中虚神核心。
此时那核心被他的神通困住并不断雅俗,其中扭曲并没有停止,并不断从中传出那虚神重叠的怒音。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错!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但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想要我去死!凭什么!”
扇的眼中闪过几分怜悯,但最终陷入冷漠,最后冷冷的说道。
“不为什么,只是你该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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