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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旅行之時,因緣關係逃不了

4旅行之時,因緣關係逃不了

〈第四章〉旅行之時,因緣關係逃不了

我的名字叫萊亞-艾維。

縱使不想聽,聲音也無法阻擋地傳入耳裡。我加快腳步,拐入轉角、踩上階梯。最後可以說是用跑的闖進了磊克所在的醫療室。

卡赫是第一個見到我臉色,他怔了一怔,害怕的說:「銀梓大哥……你怎麼了……」

沒空理他,掃視過一遍環境後,緊皺著眉。我發現了線,淡灰色的線,而且透明度很高,可以說和剛才萊亞的線一樣,若隱若現。我馬上轉頭問:「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嗯、有啊。」卡赫回神過來,不解地說:「就在你出去後不久,有一位自稱是艾維旅行團的旅行者來這裡。他說他已經把這次的事件解決了,並表示願意付清所有的費用,包含磊克醫療費及我們這一個禮拜的伙食費。」

「他還有說什麼嗎?」我臉色好看了一些,看來那個團長還知道如何做人,竟然連伙食費都付了。

「他還問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執行任務……」說到這裡,卡赫一下子變得心虛,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才說:「我答應了……」

下一刻,我想我臉色又變回和之前一樣,甚至更嚴重。我把氣氛壓抑許久,才咬牙說出:「好吧,這是你的決議。」

「銀梓大哥,你反對嗎?不然我跟他們講不要了,他們應該不會對我們怎樣。」卡赫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頭站在床邊,讓一旁的磊克不悅地看著我。

我確實很想叫卡赫拒絕他們,但見到卡赫的舉動,我有不知怎麼的浮現出一種罪惡感,我放下環抱在胸前的雙手,讓聲音不再冷漠,但也只是平淡的問:「為什麼要答應他們?你也知道我們和他們之間沒什麼交情,之前還鬧了一場。」

「因為他們邀了,而且我是出來試鍊的,為的目的就是結交大陸各處有能力的人,以便於建立自己的勢力,在回到皇室的時候能有足夠的能力。艾維旅行團身為前十大旅行團,自然是大家都想結交的一方勢力,現在他們不計前嫌來邀請我們,哪有不拒絕的道理?」卡赫低着頭,這番有理的話也變成了小孩子的藉口。

但不得不說,確實,他是一名皇子,將來有機會成為王的皇子。為了建立自己的勢力,他答應也是理所當然,我又怎能責備他?我不是皇子,甚至是個曾在地下界苟且偷生的殺手,對我來說,自己的命是最寶貴的,勢力什麼的,靠我一人就夠了!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走到卡赫身前拍拍他肩膀,難得溫柔的說:「你是雇主,由你決定。那他們怎麼說?」

見我沒有意見,卡赫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頭也抬得高高的,他興奮地回道:「一週後等磊克傷口復原,就可以跟他們出發了!他們這次的任務是護送一批商品到魁葉城。」

我點點頭,走出醫療室。剛才和青年見到面的大廳時不敢再去了,反正公會的城堡範圍很大,也不怕逛到無處可逛。同時,我也細細思考著有關魁葉城的任何資訊。

魁葉城位於曼哈斯的南方,是一座位於四塊大陸邊緣的城市。因為十分靠近冬大陸,因此氣候十分的寒冷,我曾去過那裡一次,清一色的黑色建築配上皚皚白雪,說有多壓抑就有多壓抑。

因為那裏同時也是各地旅行者聚集的地方,旅行者公會也是這裡的好幾倍大。萊亞他們要護送的貨物,可能是公會需要的物品吧!

沿著無人的廊道走著,沒發出任何聲音,和陽光映出的陰影融為一體,穿梭在黑暗之中。在陽光下不是我的風格,陰冷的黑暗,才是我最初的依靠。

鏗!微弱的金屬敲擊聲使我停下腳步,我瞇著眼望向廊道遠處,是一間無人使用的房間,大小不小,或許百餘人擠進去都有活動空間。

「嘿,不錯喔!有進步了呢!」

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我立刻轉身離去。那是萊亞的聲音。該死,為什麼才短短一段時間,又再遇上他了?

「唉,要不是線不能隨便碰,不然就可以教你怎麼操控線了。剛剛碰上一位操線師說,可惜沒能邀請他加入我們。」

才剛轉身的我又聽見了飄來的對話。操控線?他要教誰操控線?我回過頭望向走廊盡頭,心裡有些難耐。我想去瞧一瞧,除了我以外的操線師。

操線師異常稀少,甚至有人想「製造」一名操線師,但無一不以失敗收場。線控師為何現,沒有人知道,這份能力沒有遺傳、無法觀察到。唯一能發現操線師能力的,只有操線師自己本能和其他操線師。

「咦咦?真的?你找到和我有相同能力的人了?」稍有些稚嫩的聲音驚奇的叫了起來,聲音比較大,可以很清楚地聽見:「為什麼團長你沒有把他找過來?人家很想變強說!雖然可以看得到線,卻不知道要怎麼操控線,也沒有東西可以練習……」

話說到最後,稚嫩的聲響低沉了下去,找他這麼說,或許是一位還未殺過人的少年。

「對不起啦!我也不能強迫別人,他既然拒絕了,我再用武力強制他也說不過意思啊。而且和他戰鬥,我可是吃虧的!」

萊亞的聲音就像是在教導小孩子正確知識的大哥哥,好聲好氣,根本沒有剛才脅迫我加入他們的語氣。

「真的?你和他打過了嗎?」少年的聲音是那麼坦率,讓我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但為了不讓萊亞察覺到,我心情還是保持著平靜。

「沒有啦!唉,不要動不動就問我有沒有跟別人打架好不好?有時候高手之間是不需要打鬥的!我光空隙就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了!那名操線師的警戒心可不是一般的重呢!」

我心情沉重起來,開始思考我是不是警戒心太重了,以至於讓別人很容易就發現我的不同。但沒思考多久,少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騙人,你一定是打輸人家,不然你想要的東西你都一定會去把它得到。就像之前的寶藏、武器、鎧甲之類的……」

「特蘭。」

青年嚴厲的聲音讓我見到他在我四周佈下的線開始顯現出來,看來他心裡是真的有些不平靜。

「人是得不到的。我可以去找寶藏、煉武器和鎧甲,那都是因為它們並沒有感情,只是物品。人是有感情的,我不能透過我的力量去取得他的心靈。他說不要就是不要,如果我強制他加入我們,只會弄得雙方都不高興而已。以後千萬不要說這種話了!」

原本浮現的線又慢慢地消失在空中,留下一絲淡淡的銀光,如果不仔細去看是看不到的。

「我會的。對不起,團長。」

少年唯唯諾諾的回應,同時我也感覺到萊亞的線輕輕顫了顫,表現出的心靈是十分無奈。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除了人心。我會想萊亞說的話,不得不加以認同,確實,我的組織天使什麼都得到了,卻因為沒有得到人心,最後讓他什麼也得不到。

訓話完後,萊亞再一次教起少年格鬥技巧,輕微的金屬鏗鏘聲斷斷續續地傳來。聽到這裡,我轉過身準備離去。

就在我放輕身形踏下向前的第一步,一種危機感頓時沒來由地竄上胸口,讓我雙眼瞇了起來,發現四周的線出現了顫抖,並且開始變化。

糟了,被發現了!

二話不說,我拔腿就是狂奔。幸好這裡不遠處就有一個平台,躲著萊亞的線不讓它碰到,我衝向連接外頭的平台,直接跳了下去。只是跳後我才想到,我現在是在城堡十二樓的位置,離地面少說也有百多公尺。

這樣跳下去,不死也重殘吧?

回想起以往組織的訓練,我看往四周,密密麻麻都是許多旅者的線。這些線普通人和線控師是碰不到的,但對操線師來說就不一樣了。

在空中擺好姿勢,深吸一口氣,雙手手掌浮出了一層淡淡的光芒,伸手一撈,抓向一邊的線。

看來這線的主人心靈滿強韌的,線往下被我拉扯變形,卻怎麼也沒斷掉。儘管如此,這線的主人也不好受吧?或許心臟會絞痛個幾天。

接連下來又拉了幾條線,減緩落下的速度。輕手輕腳的在一處偏荒角落落地,我迅速跑出,和往市集前進的人群融合在一起。

「銀梓!」

沒過多久,萊亞的聲音從後方叫住我,若無其事地回頭,我不冷不熱地問,甚至皺眉:「怎麼又是你?」

「嘿……」萊亞無奈一笑,卻緊抓住我不放,笑笑的眼眸地下透露著陰冷,他問:「剛剛在公會,你是不是有到十二樓?」

「沒有。」我見著他的眼神,語氣也微微不善:「有什麼事嗎?」

「……沒事。」萊亞眼中的陰冷被他壓了下來,換上淡淡的笑意。他將手放在我肩膀上,問:「要不要去市集逛逛?曼哈斯的市集可是大陸有名的!不但沒有黑市,而且品質也不錯,就是等級低了一些。但也沒辦法,誰教這裡也不是什麼大城市。」

「不用。」我推開他的手,遠離他一步,冷冷回道:「我已經去過了。」

「不再去一次嗎?」萊亞難得笑得真誠,他側過身,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年在他身後。他摸摸少年的頭,在我耳旁低聲說:「就當作是給特蘭一個機會吧!他是我半年前從人口販子那裡救出來的,有操線師的能力,但不知道怎們運用,你能教教他嗎?」

「操線師的能力沒能教。」我依舊冰冷地面對他,語氣不善:「你能做的就是讓他自行摸索。」

「我什麼都不能做嗎……?」

一瞬間,我見到萊亞語氣中有一絲的悔恨。我什麼都沒說,他也佇立在那裡,直到我離開他,他也毫無感覺。

離開前我看了那名叫特蘭的少年一眼,他的確擁有操線師的能力,但也只是微微地,或許等級高一些的線他就摸不到了吧?

這樣也好,越是高等的操線師,越是會被人利用。就讓他靜靜地過著普通的生活吧!在十六歲成年以前,操線師的能力並不穩定,若是沒有經常使用,也有消逝的可能。

離開萊亞來到市集,這一週是第二次來到市集,大部分的攤位都沒有什麼新變化,沒逛多久就感到無趣。

我在一棵樹下坐著,定睛一看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是一樣是這棵樹,和卡赫相遇的樹,同時也是和之前的卡赫經常相聚的樹。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並沒有帶酒。

但,卡赫背叛了我,而我,也殺了他。

迷上了眼,我的目光漫無目標的在人群中飄動,除了人群之外,也看見了密密麻麻的線,其中一縷絲線不同於其它,並且移動著。是萊亞的線,他又再尋找我。只是這是徒勞無功的,我本身沒有線,然而像卡赫那種因為強烈感情而遺留的線也只能看而不能感應。

帶著趣味看他的線來來去去不斷搜索,微微瞇起的眼睹也閉了起來。眼前的世界歸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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