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境,学校掌握稳定的幻梦境入口吗?”
幻梦境很特殊,有时候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普通人也有可能从梦境找到入口,但布鲁斯很特殊,如今他已经成为旧神,想要通过梦境找到入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肉身进入其中,要么像他之前被诺登斯直接拉进去,要么寻找藏有通往幻梦境裂隙的食尸鬼巢穴。
但布鲁斯现在不太愿意通过食尸鬼巢穴的裂隙进入,这意味着未知,而未知就代表着意外,谁也说不准那条裂隙通向何处。
如果是以前还好说,但现在他成为旧神这种事,很难瞒过那些站着世界顶端的外神,据布鲁斯所知,幻梦境内就有一个性格恶劣的外神。
要是他贸然通过食尸鬼巢穴的裂隙进入,很那说会出现在哪里。
甚至于被传送到阿撒托斯的宫殿他都不觉得奇怪。
“是的。”乔治点点头。“幻梦境很特殊,在之前我们调查员想要进入幻梦境,只能依靠做梦和食尸鬼的巢穴碰运气。”
“幻梦境的稳定通道,是在道格校长退休安眠前开启的,据道格校长所说,这条通道是稳定,并且安全的,据说这是梅林大师与幻梦境中某位神祇达成的默契。”
梅林大师?
布鲁斯恍然就想到了诺登斯帮助他,是因为梅林的赌约。
这么看来,梅林大师死前做的事很多,不仅找到了诺登斯让他代为帮忙,甚至帮学校打开了通往幻梦境的稳定通道。
怪不得最近几十年,学校内研究真实魔法的教授数量远远超过了研究古代魔法的。
能够自由进出幻梦境,这个真实魔法的诞生之地,也怪不得会这样。
“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幻梦境,我其实很早就想去看看了。”
既然这条通道是梅林大师做担保开辟的,那多半和诺登斯有很大的关系。
如此一来,布鲁斯就完全不担心自己进入通道会被传送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就算是三柱神之一的奈亚托普提普,也没法在诺登斯身上做手脚。
送走了乔治,布鲁斯继续拿起身旁的典籍看了起来,实则开始在脑中阅读死灵之书,成为旧神后,死灵之书中的神话知识按理说已然无法冲击他的理性,但布鲁斯依旧没能一口气读完。
【死灵之书,65%】
他现在敢断定了,这本书绝对不是人类写的,甚至就算是旧日支配者也没这个本事。
犹格.索托斯还是奈亚托普提普?
前一个,是万物归一者,作为全知全视的外神,有能力谱写出这本书籍。
后者,是克系世界最喜欢搞事的外神,没有之一,如果这本书是祂写的,布鲁斯并不会觉得惊讶。
他下意识伸手按了按眉心,就在刚才他翻开了死灵之书后半截,迎面而来的知识差点让他的表情都绷不住。
如果说前半截的知识,还是人类巫师可以阅读的,那后半截的知识,就完全是只有神祇才能掌握的禁忌。
书中详细记录了宇宙运行的权柄以及它们说对应的旧日支配者,似乎写这本书的人是亲手捏造过旧日的存在。
合上脑中的死灵之书,布鲁斯下意识抬起手,对于宇宙运行规则的加深,让他对自身的权柄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只有深入了解混乱,才能建立更完善的秩序。
如果有一天,他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吗,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他能正面与熵抗衡的开始。
“没想到,我以为即将淘汰的死灵之书,居然会成为我现在最大的助力。”
布鲁斯抬起眼帘,只见杰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满脸都是好奇,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十指不安稳的活动着。
像极了想问问题,却不敢开口的学生。
“说吧,想问什么,别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多大的人了。”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他将手上的典籍放在一旁。
“你是不是想问那天出现在战场上的旧神,文明秩序之光?”
“叔儿,你真的是奥特曼?”
“是个屁,是。”
布鲁斯抓起身旁的神话典籍就扔了过去,杰克憨笑着弯腰躲闪。
“还奥特曼,那我的神光棒呢,被你藏起来了?”
布鲁斯张口吐槽,哪想。
“神光棒?叔儿,你早说啊,在我这儿呢。”
只见杰克还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迪迦同款神光棒,一路小跑着塞到布鲁斯手上。
用眼神示意着布鲁斯,似乎在说表演一下。
“这东西,你那儿来的?”布鲁斯脸皮抽搐,谁能告诉他,一个百来岁的人呢,怎么会随时带着神光棒这种玩意儿?
“嗷,你说这个啊,奥古斯都给我的。”
“奥古斯都?”
布鲁斯一愣,杰克和那个中二少年怎么搅和到一块去了。
“他给你这个干什么?你想变身成奥特曼啊。”
“他不是给我的,是让我给你的。”
“给我的?”
杰克咳嗽一声,有些疑惑地看着布鲁斯。
“他给我说,让我把这东西给你,然后让我告诉你,这一局是他赢了。”
说完,杰克一脸八卦。
“叔儿,这是咋回事啊,是不是在学校他找你决斗,被你打出心理阴影了?”
杰克已经知道了奥古斯都在宴会上宣布,他输给一个叫布鲁斯的人。
别的人不知道,但杰克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是他叔儿。
看着手中的神光棒,布鲁斯想起在战场上,那个燃尽柴薪,挡在古老者舰队面前的中二少年。
他或许认为,那道光是他用神光棒感召而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
就当让他赢了一次吧。
布鲁斯嘴角微翘,他转头看向杰克。
“你下次再见到奥古斯都就告诉他,我们现在2比1,我还是暂时领先的。”
……
仙女星系。
天顶星。
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
久远到如今的天顶星人都忘记了和平是什么颜色。
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泛着血色,一轮猩红的天体漂浮在头顶。
脚下是潮湿软烂的泥土,像是沼泽,又像是血肉腐烂被人踩踏的糊状物。
西蒙与其他天顶星人一样,等到太阳升起,微光穿透云层,他熄灭了门前点燃的茧型草,从桌子上提起一盏紫色的油灯点燃,徐徐走出房门。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血色浓稠的仿佛隔着不知几万米都能闻见云层的腥气,这是尸云,沉淀着战场死去人们的血气。
沿着楼梯走到地面,两侧的建筑高耸,天顶星没人愿意住在一层。
西蒙手里提着两把弯曲的刀刃,紫色的油灯被他挂在腰间,时刻警惕着黑暗中的怪物。
在这里,没人知道怪物们会出现在哪里,或许昨天还和你一起买菜的邻居,今天就会长出毛发,尖牙,趴在你家的门梁上,等待你出门的刹那咬断你的脖颈。
“西蒙!”
温柔中带着欣喜的欢喜呼喊让他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片刻。
“玛利亚。”
西蒙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面容白皙,双眼是罕见红色的少女走了过来,他穿着圣歌团的结白礼服,与四周黑暗,逼仄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是教会的猎人,玛利亚是教会圣歌团的一员,西蒙总觉得自己和玛利亚应该很有缘分。
“给。”
玛利亚含笑看着西蒙,手中拿出一个用叶子包裹的东西。
“你还没吃饭吧。”
“谢谢。”西蒙矜持地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揭开叶片,露出其中灰色泥团般的食物。
黑泥薯叶,一种能在被怪物血液侵染的地面长出的干净食物,虽然他的口感很像发酵的沼泽,但在天顶星这是不可多得的干净食物。
“谢谢。”强忍着腹中空虚,西蒙一反常态,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食物,听他祖父说,进餐细嚼慢咽是绅士的优雅。
玛利亚掩嘴低笑,她就这样看着西蒙,二人并肩而行穿过小巷,朝小镇中最高的建筑,圣歌教会走去。
“西蒙。”玛利亚转过身,她指了指头顶望不见尽头的旋转楼梯。
“我先上去了?”
“西蒙摘下头顶带有血污的礼帽。“晚上我在教会门口等你。”
“嗯嗯。”玛利亚抿着嘴,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背着手,一步两步带着跳的走上楼梯。
直到那身洁白消失在楼梯尽头,西蒙才收回目光,他将礼帽压低,遮住自己的嘴角的弧度,教会不允许猎人们在工作是有额外的情绪。
这会影响猎杀时任务的精度。
西蒙推开两扇门,将自己胸口别着的徽章取下,上面刻画着一柄闪耀的长剑。
一扇大门洞开,这里是西蒙自己的密室,从他作为闪耀勋章猎人的祖父那儿继承的密室。
这是一件不大的房间,微亮的金色辉光将这里的一切都照的通透。
金色,辉光。
在天顶星这是最奢侈的东西,而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时,代表着教会最高层也舍身追求的光辉。
传闻在教会最上层,有一座可以眺望星空的高塔,唯有在塔顶最上方,才能窥探到这一缕希望的辉光。
那是来自星空的色彩,代表数百年前战争没有开启时,最奢靡的时刻。
“伟大的主,您最虔诚的仆人再次恳求您,恳求你施以怜悯,将您的威严播散这个天顶星吧。”
西蒙匍匐着,这是从他祖父的祖父就开始的祭祀,祈祷。
连诛灭一切异端的圣歌教会,也承认的祈祷。
“我们恳求您,恳求你在一次骑上骏马,握住您的圣枪,跨越时间的长河来到我们的身边,拯救您卑微的信徒。”
由金色琉璃搭建的高塔上,一只八足骏马昂首而立,它只剩下金色的骨架,四足扬起仿佛在时空冻结的缝隙,有一位神祇正跨着他与恶魔厮杀。
就在西蒙将祷告词谦卑的颂唱完毕后。
一道微亮的光突然闪烁。
他恍然抬头,只看见了他生命中从未见过的奇景。
微亮的光从虚无中散开,一道模糊的人影跨上了骏马,他手持光辉凝聚的圣枪,对着永恒的黑暗投出必胜的裁决。
“伟大的主。”西蒙的嗓音都在颤抖。
主终于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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