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过后,睡醒的阮今朝正在梳妆,勇叔敲门说娇娇来想要见她。
娇娇进来,已经换了身罗裙,娇媚靓丽,她见对镜弄着头发的人,犹豫小会儿,走过去低声,“奴家,奴家帮大少夫人吧……”
阮今朝没拒绝,她头发多,梳着着实费劲,把梳子递给她,她拿着眉黛专心致志描眉。
娇娇摸着手里又黑又亮又顺滑的发,冷不丁开口,“少夫人的头发是奴家见过最好的,都说边塞恶劣,大少夫人必然是被家里娇养的极好吧。”
阮今朝冷冷一笑,讽刺琪琅,“难不成在你们京城人士心中,边塞长大的姑娘家就是粗俗无礼模样壮如牛,毫无谈吐茹毛饮血?”
她才如京时,不少人都好奇她的长相有多不堪入目,而后在宫宴望着她的目光,写满了匪夷所思和难以置信。
娇娇咽了下喉,知道说错了话,又低声问,“大少夫人可要奴家做什么吗?”
阮今朝抬手晕了下眉,“昨夜我睡着了,沈简与你吩咐了入府后做什么?”
“沈世子说一切听您的安排。”娇娇小声。
阮今一手握住小镜子,一手慢慢描眉,倒是有点意外。
她就说:“你能做什么?安安生生笼络住贺瑢的心,最好让她扣上个宠妾无度的名头,这样你和你两个孩子今后在府邸也会过得好。”
娇娇嗯了一声,带了点笑,“大少夫人想要什么发髻。”
“简单些的,太难我晚上难得拆。”阮今朝回她,她又问,“你来我这里,贺瑢可知晓。”
娇娇点点头,“二少爷还让奴家好生与您相处……”
“好生与我相处”她重复娇娇的话,描眉的手小顿,“既如此,一会儿我安排两个侍卫给你,别让大太太把你儿子弄死了。”
贺瑢能打什么主意,不是想用她的嫁妆给贴聘礼吗,前世她贴了足足十万两进去,名义说的借,实则有去无回,这辈子贺家人一个子都别想动她的。
娇娇嗯了一声,说了声谢谢,好生给她挽起发髻别了簪子,就底身告退出去。
听阮今朝叫她,娇娇回身,“大少夫人可有吩咐?”
“沈简昨夜,可还与你说别的了?他怎么就笃定我能在贺府保住你的?”阮今朝上辈子被沈简坑的几欲吐血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保不齐娇娇回马枪来给她一刀。
娇娇犹豫了下,摇摇头。
“不想说就走吧。”阮今朝也不强求,慢悠悠描眉,她眉毛有些淡,得好生画画。
娇娇想了想,低下头,睫毛颤颤,“没说什么,世子爷就说您,说您嚣张霸道,睚眦必报,偏执任性,不可为敌……”
阮今朝手中眉黛顷刻捏断,她啪的砸到桌上,眼神转瞬冰凉,“他说我嚣张霸道?”
娇娇嗯了一声。
她拧眉深吸口气,“还说我偏执任性?
娇娇肯定的点头。
她隐带薄怒,“还骂我睚眦必报?”
娇娇轻轻动了动下巴。
紧跟着,阮今朝拂袖砸了盒胭脂在地板上,着实生气,“这病秧子病狗我就该打死他!”
她后悔了,昨夜就该让沈简死在大街上!
居然敢这样说她。
娇娇走出院门,回头看了眼,抿了抿嘴。
其实昨夜沈简的原话是——
“若顺利入了贺家,莫要生出二心,阮今朝偏执任性,睚眦必报,是个凶悍刺头,但也从不作伪,答允的事必然作数,你少猪油蒙心去自作聪明惹她,即便与她利益不挂钩,她也不会在帮你。”
娇娇现在都还记得昨夜的惊鸿一瞥。
特别是沈简低声轻轻叫她模样,端的是一副无奈宠溺,与她说话陌生冰凉,那声阮今朝真的柔肠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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