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介也觉得气氛很不对劲，他有意想要知道点什么，又觉得不好开口。
因为想要某一样东西，就得要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
他跟容一都没什么好交换的，除了“为什么要北上”的事情。
这件事他不能说。
容一谁在他怀里，这个姿势久了他手臂有些麻木，容一自个儿睡得也不舒服，就乖乖地躺在塌上，容介给她盖好小毛毯。
外头两夫妻谈话的声音传来，干巴巴的语调，却仿佛是一生不可分离的诺言。
老夫老妻？
他没看出来傲苍生和落叶韵的具体年龄，只觉得一个跟容一差不多，自己大抵比自个儿要大些。
瞥了一眼观自在，他还在冥想，两耳不闻窗外事，清俊的面容隐忍于昏暗内，流畅完美的面部线条带着冷峻意气。
过了会儿，落叶韵又掀开车帘进来了，容介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两个人的视线恰好碰在一起。
没什么过多的话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落叶韵坐回了自个儿的地方。
马车随时路程的加深似乎抖得很厉害了，外头的雪下的不是很大，天色仍然是灰蒙蒙的。
落叶韵也看了一眼自家师父，撇撇嘴，什么都没说。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徒留两个清醒的人在里面谁也不说话。
“你师父——”时间久了，容介还是选择打破了沉默，“他跟我说过他收了七个徒弟，对外只说自己收了五个徒弟。”
落叶韵闻言看向他，一双杏眼波澜不惊。
“嗯。”她应着，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
她从跟容介和容一见面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
“你跟外面那位大哥是......夫妻？”容介继续找话题聊。
“嗯。”
“你们感情真好啊。”
“嗯。”
“你师父跟你师娘的感情也很好吧？”
“嗯”
嗯？！
落叶韵怀疑自己听错了，刹那间转头看着他，眼神凌厉如刀，狠狠地刺向容介。
一时间被这眼神吓着了，容介恍惚着想起什么来着，连忙补充：“哦对不起，你们师娘已经去世了，我不应该提......”
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落叶韵的眼神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发奇怪，眉头蹙起。
马车停了。
一只大手从外掀开车帘，傲苍生拉开半边斗篷，冷冷的看向容介：“你刚才说什么？师娘？”
“额......不...不是吗？”容介被两头狼盯着，一时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说错了什么？
难不成是这两个人不喜欢自己的师娘，所以自己提的不该？
摇摇晃晃的感觉停止，容一微蹙的眉头暂时的舒缓。
落叶韵张了张唇，似乎是想问什么，迫不及待的，心绪有些乱，她有些茫然无措。
“师娘”这个词突然之间冒了出来，让落叶韵的脑袋里头轰隆隆地打着雷，阴云密布。
跟傲苍生对视了一眼，她压下了心头的冲动。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坐在最里头的观自在，他仍然闭着眼睛，陷入冥想。
正在冥想的人是不会受到外界干扰的，纯粹的静心。
算不准什么时候观自在就会醒过来，落叶韵抿了抿唇，对着傲苍生摇了摇头，傲苍生沉默了会，又拉紧了斗篷，继续驾驶着马车。
马车又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容一难受地“唔”了一声。
容介去看她，再也不在意落叶韵的脸色，仿佛方才的不过是一道不足为惧的小插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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