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
一晚清水浇灌在了倚栏上一排的花上。
主人太久未归，泥土都有些干裂了。
田老见门被推开，步入庭院内，那一抹玄色影子在走廊上晃荡着。
挠了挠头，田老有些烦闷。
山间清凉，有风自来。
九如沉打了个哈欠，高挺的身子瞧着偏瘦弱了些，眸色偏浅，还盖有一层淡蓝色，浓眉大眼的，肤色光泽美如玉。
“你这儿就不好了吧？不请自来？”田老负手走入庭院内。
深深阴影，九如沉伸手揉了揉自己细长的脖颈，光滑漂逸的绸缎迎风微微起。
“哎......上次在船上不还没下完棋吗？”九如沉低低笑着，那一双妖媚的眸子盯着田老，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田老看了看他手里的水瓢，又看了看那一排刚刚被浇灌了花。
其实他不认识这是什么花，不过是为了增添几抹山间寂寥的颜色而种植。
这几日他没工夫来照顾它们，便被这太阳晒得恹恹的，那一盆清水而下，它们也估计要好一会儿才能恢复精神气。
田老叹了口气，负手在后，九如沉则坐在了倚栏之上，单腿搭在上头，任由青丝飘散。
“下棋又下不过你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田老吹胡子瞪眼的，“你还不准我悔棋，一点都不尊重我这个老人家。”
九如沉笑眯眯的看着他：“田老心不在此，则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如何能赢我？”
“就你会说话。”
田老手指在那一排芬芳之内流连，沾染了几分馥郁。
九如沉不会没事来找他的。
他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是天下风云出我辈，一代人才胜一代。
是他们看不懂现在的情形了。
“观自在下山了。”九如沉突然说。
那平静低沉的声线里，敛去了笑意，变得清淡如水，好似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田老手指一顿，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那里头有九如沉意料之中的疑惑。
“他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再出山了吗？”
九如沉耸耸肩，仿佛此事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寻常人聊聊家常。
“人永远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田老您混迹官场那么多年，看了那么多人，能有几个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他又笑了，那妖娆的笑意在嘴角一线蔓延开来，仿佛朝霞千尘，绯色夺目。
田老皱眉：“为什么会突然下山？！”
“这谁知道呢。”九如沉垂眸，手肘搭在腿上，“也许是又开始怀念尘世的美好了？”
“胡闹！”田老背过身去，双手撑在倚栏上，那几乎没什么神情的眸内出现了担忧和愤怒，“他们那种级别的人物若是参与此事内！只会后患无穷！朝堂之事本就是一滩浑水！还会引来江湖之内一些人的目光！”
让原本就乱糟糟的事情变得更乱更难处理。
肉只有那么多，不需要那么多狼来分。
九如沉双指摩挲着，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这次下山可有多少人知道？”田老问道。
“不少人。”九如沉闭眸靠着柱子，“他见人就说自己是观自在，再加上那出神入化的剑法，别人很难不相信。”
真是个看不透的人。
这样的人也是很掌握的。
田老的眉头越皱越深了。
“无论如何，观自在不会轻易下山的，许是注意到什么了。”
九如沉点点头：“有什么大事值得他亲自出马了。”
“他的路线怎么样？”
“一路北上呢。”
“北上......？”田老捋了捋自己的三寸胡子，大脑快速转动着，“他不会是要去大启吧？”
九如沉睁开了眸子。
浮光其中，跃影闪闪。
看来事情的确是越来越复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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