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鸿羽小心翼翼地坐在屋檐上，死死拉住她的手。
他的目光完全不敢往下看，只能把感觉都交托给阿吟。
缓缓蹲下，慢慢坐到一个相对平衡且平稳的位置上。
阿吟眉眼含笑坐在他的怀里，感受那一双手圈在自己的腰上。
鼻息如热浪，喷在她细嫩的脖颈处，痒痒的，他的怀抱温暖，窝在他的怀里，如沐春风。
“我在观察。”阿吟回答他的问题。
观察一花一草，一树一叶，一屋一瓦，还有人的一举一动……
轻鸿羽紧紧抱着她，将头颅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为什么要去观察？”
“因为我不了解人际交往，我总是在学习，但是……”她微微蹙眉，声音渐渐弱下去，仿佛和风融为一体。
她永远都学不会。
学不会那些虚与委蛇、谄媚奉承、八面玲珑……
她是锦衣卫指挥使，可是这个位置应该是做事，而不是每天学着如何应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轻鸿羽亲吻着她的面容，她的身体好冷，那指尖那一份冰冷，连去那一份风寒去自暖都不会。
他用身体和唇温暖着她，这是彼此之间难得的温暖。
“你没有必要去学……”轻鸿羽说道，“这一切都有我……”
阿吟感受着他的温柔，这一份温柔可能一年只有那么几天，这三天可能更长的时间内，彼此都会水乳交融，她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可是阿吟并不喜欢他去承担这些，手指抚摸着他的面容，摸到了那一道崎岖的伤痕。
已经结痂了。
“在这方面我帮不了你，我总觉得背后的那些行为和言语比我直观地去完成任务要难得多。”阿吟说道。
轻鸿羽星眸内光点闪闪，里头有着炙热的感情，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化。
“可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你的一切更危险，与我而言也是遥不可及，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阿吟微微蹙眉，依偎在他怀里，聆听着那强烈跳动的心脏，仿佛在谱写着美妙的乐章：“……我很抱歉……”
她在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那不是你的错。”轻鸿羽说着，语气也变得平淡。
当初他们在人吃人的世界里被救下，那位师父告诉他，他根骨太低，天资奇差，且长期营养不良，压根无法习武。
因为他把大部分食物都给了她。
而她，却被师父当成根骨奇佳的天才所教导。
男人习武保护女人才是正常。
轻鸿羽没有办法习武，只能转变方向，专学三寸不烂之舌，攻克人心与人性。
身体的摧毁与精神上的摧毁，往往都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轻鸿羽找到了自己的路，他在这条路上成功从底层一点一点爬上来，并且也成功把阿吟推上了锦衣卫指挥使之位。
他……他憎恨这个世界……
无比憎恨。
亲吻着她的身体，他只能从这个唯一能够相信的人的身体和心灵上得到一丝安慰。
“我们到底还要在这个肮脏的世界呆多久？”阿吟问。
“我会把它变得美好的。”轻鸿羽指着天空璀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看那一片浩瀚的宇宙，不也可以用‘苍穹’二字概括，握在手心里。”
“嗯……”
她相信他。
师父说过，还好轻鸿羽不会习武，否则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而这个世界上另外一个会习武又会聪颖的男人，已经成为了师父口中那种可怕的男人。
“我刚刚看见白衫去菩提树那头挂牌子了。”阿吟轻声说道。
“哦？那么远你看得清他的愿望是什么吗？”轻鸿羽挑眉，颇为感兴趣。
阿吟点点头，目光朝菩提树那头看去。
遥远的距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无可逃脱，无比清晰。
那普普通通与其他人没什么分别的求愿牌，也在其中摇摇晃晃，随风飘荡。
他写了：我不想后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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