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
落羽有些伤风了,再加上这数月来的牵肠挂肚与风雨漂泊,以及施夷光的事情,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是,伤风事小,有白衫在,她并不担心自个儿的身体会有什么大毛病,但是心中的疾病却难以以药物医治。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不过是感慨那个女人的命运,感慨那些女人的命运。
人一旦安宁下来后,就容易胡思乱想一些几乎不关自己的事情,伤春悲秋的。
病恹恹的模样,像是天间雨,云浮生。
白衫看着她,一言不发。
落羽看着外头的景色,一言不发。
白云生境河变得有些浑浊,泛黄的水面是底部被搅动得不安分的象征,越到后面,那水性杨花便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没有。
已经不再纯洁清澈了,便担不起那尊贵的荣誉。
水流变得湍急,一浪一浪,崩腾不息。
悠扬的水音,阵阵相拍。
内舱里头太闷了,落羽有些待不住,便披了一件衣服出来了。
中秋,圆月。
这个美好的节日,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其实同往常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甲板上的风轻轻吹着,那外周的景色,白饶青,水绕山,近则有,退则无,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不想打伞,一点毛毛小雨。
身形惫懒,落羽看着底下的泛黄的水,污秽不堪。
白衫靠在木墙上,把玩着手里的重金折扇,在指缝间灵活地转动,行云流水,偶尔朝她瞥去一眼。
耳尖地听见里头的水似乎开了,有些尖锐的啸声。
步入内舱,片刻后又端着一碗药出来,走到她身旁。
“喝了吧。”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也不温柔。
黑乎乎的药,大老远便能闻到一股苦味。
她怕苦。
落羽端过,张嘴便喝,面无表情,也不犹豫半分。
咕噜咕噜的声音,那高扬的头颅,纤美的脖颈露出,喉结处鼓动着。
重金折扇一声一声拍在手心里,桃眼似乎也染了一层雾,看不清。
“头不要仰后太过了,否则气管开了,呛到自己了可别怨爷……”白衫不咸不淡地说道。
落羽依言低了低头,将药喝尽,连那里头的渣子也都不放过。
是苦,苦得她舌头发麻,唇齿里头满满的都是彻骨的苦味。
然而,她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擦了擦嘴,随即将碗扔进了滔滔河水里头。
轻微的一声“砰”,便彻底不见踪影。
她是怎么了?
落羽不知道,只是觉得很郁闷,心里头有火气,来的莫名其妙的火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的她是不会这样耍小性子的。
那重金折扇拍打手掌的声音,声声未停。
雨丝紧紧缠绕着他们,风吹而生凉。
只是,他的视线,变得危险了起来,冰凉又阴沉。
落羽缓缓眨着眼皮子,手指抚摸着腰间的同心结。
嘴里的液体因为苦味不得不分泌更多来吞咽稀释,让她连带着食管胃部都仿佛被苦的发麻。
找一点甜的东西。
手伸入袖内,拿出一张纸来。
皱皱巴巴的纸,反面依稀可见诸多墨痕。
白衫看着那张纸,身子一顿。
一点一点打开它,潇洒的字迹,她曾向他所学过,却只能像些皮毛。
雨,开始缠绕上了信。
如情丝绕肠,手指细细抚摸着上面每一个字,都是他亲笔所写。
“寄予爱妻……落羽……”
落羽默默念着。
“寄予……爱妻……落羽……”
“寄予……爱……妻……落羽……”
爱……妻……
重复着,只念叨着这么一句话。
这样的字眼,真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对她的爱,只有一次言出于口。
哦……想起来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了。
施夷光问他:“白衫,你很爱她吗?”
他很爱她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似乎只有在生死关头,快要阴阳相隔,或者是担心永远失去她的身心时,他才会真的着急。
上一次,是她发现了他豢养她的真正目的。
这一次,是担心自己没办法活着回去见她。
她不是秦招娣,她是他的落羽。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说爱她?
白衫面色阴沉着,伸手夺过她手里的信,然而那被雨水浸润的纸张太过薄弱,轻轻一撕,便是软绵绵地肢解崩离。
黑色墨迹也被渲染成团,渐渐地看不清了。
女人需要的,是那一份承诺。
而他不肯说。
看着手里残缺不堪的纸碎,落羽轻哼一声,将它抛向空气中。
飘扬着,飘到远方,再也看不见为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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