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气缥缈，双手搭在木桶边上，小麦色的健康肌肤留有被锻炼过后的强壮身体，水珠沿着性感的肌肤一滴一滴往下流。
奈何沉沉地呼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想起跟着白初刚开始的那几年，他的身子长期的营养不良以及折磨，需要被好好的调养，否则没办法上战场。
那是他最后的悠闲休息时光，却也被白初逼着识字看书练书法。
白初于他而言，有很多代名词。
兄长、父亲、神明、救赎、梦想……
还有朋友。
白初也会兴起，把他从学习内拉起来，提着一壶酒，两人去塞外坐着，畅饮闲聊。
他也跟那些士兵一样玩弄女人，把女人当做发泄的对象，也是那般冷漠不顾她们的死活，可是对于奈何来说，他永远不会违背白初的意思。
这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在面对他偶然一天的询问时，给了他答案。
“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对那些女人？她们也很可怜不是吗？”
白初只是笑了笑：“可怜，是挺可怜的，可是，我们也可怜，我们上一秒生，下一秒便是死，我们的身后是江山万里，有着更多需要保护的女人……怜悯之心，大概有，可是怜悯在这个世道起不到任何作用……女人，随时可以换，但是江山一旦易主，这些百姓就会死的更多，到时候你拿什么来换？”
这是个看得很透彻的男人，一往无前，注定要干一番大事业。
他是个很坏的男人，正义跟他几乎搭不上什么边，可是他也的确为更远大的志向付出了太多。
他不想娶妻，嫌弃女人太过感性，有的时候矫情难哄。
更好的时候，不过是身体需要，用金银珠宝换那么春风一度，然后互不相欠。
女人，随时可换。
搭在木桶上的手臂逐渐凉去，里头的水温也渐渐下降。
叹了一口气，奈何烦躁不已，索性双手舀水，拍在脸上，一次又一次，似乎是想要自己清醒一点。
那些个婢女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
一个人都有尊严，没有尊严的人便不是人，跟那些摇着尾巴乞求一份食物的狗什么区别？
尤其是一个战场的士兵，他们必须有着以国为重的理念，绝不向敌方屈服的意志。
十年的战场烟火，打磨了出了奈何这样的意志。
这是他的尊严。
“先锋将军”是白初曾经的头衔，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头衔，是白初对他的认可，在那战场了为了保家卫国的认可。
如今，竟然被几个躲在身后被保护着的小女人嘲讽？
他用生命去保护的百姓，居然是这种人？
突然明白，白初大概是看透了吧，所以才会那样无情地说出那些话。
抹了一把脸，奈何从木桶内起身。
螃蟹在竹篓里攀爬的声音，那锋利的肢体划过竹片，发出细微滋滋哒哒的声音，一只踩着另外一只，都想逃出去。
冷冷地瞥了一眼，穿上衣服。
他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若若的意思，但是现如今，知不知道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不在乎了。
屋外，门声响起。
“奈将军，六苑城大将军寄来一封信，说是十万火急。”
看来，可以有事情让他离开这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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