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步阶梯,仿佛直入九霄云宫。
想爬的人多,付出实际行动的也多,但是最后登顶的却是寥寥无几。
花涟几乎是走走停停,要么就是白初背着她抱着她。
到达山顶时,已至未时,太阳最毒辣的时刻,雾气均已散去。
僧人着青黑色纳衣,一头长发被剃的干干净净,说是要断那六根清净,面容寡淡,难见喜悲之色。
寺门大开,却门可罗雀。
白初和花涟是行人匆匆最早来的人,门口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僧,拿着扫帚清扫着那菩提落叶。
五树六花,门口便是种了代表“觉悟”的菩提树,可参天蔽日,山外云海,见午阳其中,仿佛仙境。
花涟差点双腿一软倒在地上,面色潮红,气喘吁吁。
万步阶梯她只爬了最多两千步,后面的都是白初出的力。
转眼看向白初,他面色起了一层薄汗,双颊微红,不过平日里历练的多,倒也不算太难看。
拿出小帕子,踮起脚尖给他擦汗。
“夫君辛苦了。”花涟甜甜地笑着。
白初微微一愣,转而也笑,自觉地俯身下来配合她,食指勾着那小翘鼻:“夫人也辛苦了。”
肆意享受着高山之上的新鲜空气,花涟张开双臂,微风不燥,将那份疲惫带走。
寺庙内的诵经之声悠悠传来,如太古遗音,绵长沉沉。
年轻的两名小僧从寺门出来,手持檀木佛珠,至两人面前,双手合十,低头见礼。
稍矮的那一位看起来比花涟大不到哪里去,眉清目秀,眸光却似暮年者沉稳,几乎不起波澜。
另外一位约摸弱冠之年,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润如玉,沉稳内敛。
“二位施主,可要见真佛?”
两人异口同声道。
真佛?
白初望向那庞大的寺庙,它的与众不同大抵是独自屹立于山巅之上,高处不胜寒。
香火代表了一个寺庙的荣盛,扶风寺却不在乎。
如此高的阶梯,没几个人愿意受那份折磨。
这里冷冷清清,僧侣们每日按部就班地起身敲打钟鸣,诵经念佛,吃斋喝粥,粗茶淡饭,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这里也是人世之外的世界,听风悦鸟鸣,磨平那一份浮躁心性,归于原始的平静。
真佛,是见不到的。
白初挑眉,看了一眼对两名僧侣言语之中的世界表达了好奇的花涟。
“真佛是什么样子的啊?”花涟问道。
“或无形无色。”矮矮的僧侣回答。
“或无喜无悲。”另外一名接道。
“或出之污泥。”
“或濯之清涟。”
“或附有神明。”
“或依为妖邪。”
“得半语之音,可抵一生尘梦。”
最后一句,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几乎没有情感起伏的音调,像是来自遥远的世界,空灵缥缈。
五云乱处,两名小僧再度点头见礼,侧身而站,似乎是邀请二人。
阳光照在那牌匾的“扶风山”三字上,中央雕刻着佛像,悲天悯人的模样,一眯眼,似可见光圈环绕。
花涟为难地咬着手指头,她听不懂那个两个和尚的话语。
白初沉默着,将目光从牌匾之上移下来。
扫地僧弯腰弯得久了,有些吃疼,缓缓直起身板,敲着腰侧。
他扫去的菩提叶,只要风轻轻一吹,又会有新的填满,永远不会干净。
花涟小跑过去,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扫地僧:“和尚爷爷,这样扫得完吗?”
“扫不完啊。”老和尚那和蔼的笑容,观之可亲。
“那你为什么还要扫啊?”
“因为爷爷老了,只能干这么点活。”
花涟晃悠着小脑袋:“爷爷没想过外面的世界吗?”
若是一生就这样无趣而过,那得闷死吧?
“想过。”他那白色长眉浮动,“去过,乱过,悔过,悟过,又回归了本心,不再执着,只想守着这么一份朴素。”
庄子曾说:“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美。”
白初怔怔地,看着那纯洁无瑕的女孩。
她的朴素,亦无人可与之比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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