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寒露凝结,那东方之处一线白朝,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明亮。
山下人烟已起,袅袅飘向那繁星还未退场的天际。
怀中的人儿还睡着,那红潮未散,挂在鹅蛋小脸上,引得身旁的男人低头下去啃了一口,笑意满满。
手指爱怜地拂过,痒痒的,女人微微蹙眉,娇嗔地“嗯”了一声,翻身而过,继续睡着。
那露出来的雪肩上,满满的都是暧昧的痕迹。
还想作恶,却被门外的马鸣声扰了清安。
笑容微微僵住,白衫冷眼瞧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落羽,抽出自己的手,轻手轻脚地下床,又替她盖好被子。
随手披上白袍遮住赤裸的身子,悄悄打开门而去,清晨的冷风吹起凌乱的长发。
台阶之下,有执一身黑衣,目光凝视着他。
那只被绷带悬挂的手臂,藏在衣内。
又是生死一线。
钓江寒的尸体他已经运回了大楚,只是很奇怪的是白衫却没打算离开大启。
恭敬地递上来自大楚的信,白衫抽出那纸来,甩了几下,借着那一点微光逐字逐句看去。
写的并不长,寥寥几笔,简单地表述着目的。
白初放弃了,点到为止。
白衫挑眉,将那一封信揉在手心里,眸子低低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处。
“三爷,信上写了什么?”有执问道。
六苑城寄来的信,那必然是大将军的手笔,执意让白衫赴死的兄长,还想让他干什么?
揉成了一团的信扔回了有执怀里。
“没什么,大哥让我不必再继续下去了,杀了倦鸟回,够了。”
有执那满怀担忧的双眸里显现出惊喜:“卑职就知道,大爷与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舍得让您真的去赴死,那三爷何时动身回大楚?”
回大楚?
白衫目光瞥了一眼屋内,她还沉沉睡着,背对着大门。
为难地挠了挠头,让有执目光中的惊喜渐渐暗淡。
“三爷……不打算回去?”
小心翼翼地问出声,却得到了白衫沉吟片刻后的点头。
“为什么?”
白衫叹了一口气,笑着坐在了木阶上,指向山下那一片朦胧的山村雏形,眸里带着向往:“爷只是突然觉得这样活着也不错,看看星星,看看月亮,哼哼歌,跟小孩子闹一闹什么的……”
“三爷!”有执皱眉打断他。
白衫敛起笑意,沉沉看向有执。
“钓江寒身死,这件事立马就会传遍大启,大启如今于你而言是最危险的地方!就算您武艺超群,但是若面对大启那么多人,您有把握全身而退吗?更何况……”有执看向屋内,“还带着一个女人!”
为了那个女人,他到底还要做多少傻事?
一颗石子袭来,稳稳地砸中有执的脑门。
白衫站起身来,冷冷看着他:“给爷小声点,吵醒了她……爷杀了你!”
有执捂着那肿起来的脑门,咬牙低头。
“怎么?你以为就你聪明想得到这等境遇爷就想不到吗?”白衫手里抛着小石子,“以下犯上,你自己算算这是第几次了,爷留你在身边不是让你嘴碎的!”
有执抿唇,拱手道:“卑职知错。”
知道危险,他还是会选择如了那女人的心愿,陪她留在这儿。
他只是……很贪恋……
她太久没有那么开怀大笑过了,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那样开心地笑过。
过往的笑容里,藏着卑微、藏着害怕、藏着虚伪……藏着对他的隐瞒与敌意,臣服与奴性。
真心的笑容挂在她脸上,美得让他沉沦。
不想再看见她的眼泪、不想再看见她的担忧、也不想再看见她怅然若失,心绪总是飘到外面的世界。
留在他身边不开心,她就会怀念曾经跟谢提析在一起的生活。
永远忘不掉那个男人!
于是再一次心甘情愿地冒险,哪怕不长久,也想尽量长久。
有执走后,他一个人在木阶上呆坐了一会儿,见橘光开始涌现,才回了屋内。
坐在床榻上,低眼便瞥见她睫毛微颤的模样。
“什么时候醒的?”他淡淡问了句。
落羽自知瞒不过这个男人,只好睁开眼睛:“听见了。”
她全听见了。
为了她,这个男人又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白衫低眸,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她。
落羽默默起身,搂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背上。
“这里……很危险吧?”
用不了多少时日,各路人马就会寻到踪迹,到时候不止是他们两个,连那些村民都会被牵连。
白衫沉沉“嗯”了一声。
落羽释然地轻笑,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没事啦,反正这段日子我也很开心,回去就回去吧,至少不用自己挑水洗衣做饭砍柴了。”
白衫回眸看她,手指提起她的下巴,那杏眼内,失落是藏不住的。
她的心思,从来就瞒不住他。
搂她入怀,白衫将头埋在她发间。
“对不起……”
他真的对不起她。
落羽轻靠着他,却无法说出那句“没关系”。
所谓的安宁日子,当真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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