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杏花雨，没有任何预兆地落了下来，春寒料峭。
春雨如丝，人们悉数从繁华的大街上散去，只有那名大夫，背着自己的药箱，慢慢悠悠在大街上闲逛着。
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是他的嘴角挂着非常怪异的微笑，让人恶寒。
漫步着，任由细丝浸润布衣，将它染深。
天色将暮去，搭了一路顺风车出了城门，给了马夫非常可观的银两，拿着银子的手伸出来，白嫩细腻，修长如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免不了好奇，马夫随口问了句，也算是打发这行路的漫长光阴。
“您是大夫吗？”
马夫看见了他的药箱。
“哈哈......”年轻的笑声传来，“我说我是杀手，您信吗？”
医者可不就是救人又可杀人？
马夫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哦？那不知公子这是要杀谁呢？”
“您猜猜。”
“这我哪里能猜到。”马夫有些为难。
马车走上了布满密密麻麻小石子的路，颠簸不已，外头的颜色也是披上了朦胧的青绿色，如画一般。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脸，白净秀气，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我不会杀人......我只是去见一个人。”
“心上人？”
“算是。”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已经嫁人了。”
马夫唏嘘不已，甚至已经开始自行想象这位公子许是恋上了一位有夫之妇，日日夜夜寤寐思服，只能借着看病才能去瞧上几眼。
又或许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因父母阻拦而改嫁他人。
话本子上可不都这样吗？
“公子你也不必太过难过了，女人嘛，总会有新的更好的出现，到时候您恐怕就不记得她了。”马夫安慰道。
大夫淡笑不语。
女人是能换，想换多少都会有，可惜那是他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到了目的地，一条小河对面有一户农舍，青草芳菲润如酥，草色如雾。
“公子，你说的地方到了。”马夫敲敲木板。
大夫掀开车帘出来，稳步下地。
“多谢了。”
“客气。”
马车又折返离开，林葱色掩映下，那马车很快没了影子，只剩下泥路上的车轮印子。
他背着药箱走向河上小桥，再一次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摸到那边缘处，嘶拉一声，一整张人皮面具被他扯了下来。
更为白皙的面容上点缀着一双如月清明的桃眼，也如这杏花雨似的装满了柔情。
人皮面具被他扔到了小河流里，逐渐远去。
被栅栏围起来的农舍颇为简陋，几只鸡鸭在有限的范围内走动。
屋舍的门突然被打开，粉雕玉琢的小不点见到他回来了，迈动着小步伐向他小跑而去，小小身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男人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直到她扑到他怀里。
“霜序，想我了吗？”男人温柔地问道，抱起她往里屋走去。
小女孩点点头：“你去哪里了啊？”
“去看了看熟人。”
“什么熟人啊？”
男人柔柔笑出声：“是霜序会喜欢的漂亮姐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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