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在马车里，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一看那个男人的脸，她吓得往后缩。
“这么怕本公子？”他又挂出常用的笑容，“不是跟你说了早晚会来接你吗？”
他没有变，一如既往的俊美皮囊下藏着温柔的虚伪和残暴的性格。
马车摇摇晃晃，落羽看着白衫，紧张地摇摇头，感觉脑袋有些晕。
她原是在二公子手里......
“是......公子把奴婢从二公子手里带出来的吗？”落羽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手帕在她手心里被蹂躏，面对他，她总是格外的不能放开自己，在他面前，自己永远只是一个奴婢。
那些小动作都被白衫收入眼底，笑容微僵，又叹气一口将她搂入怀里：“你看看你，多让本公子操心，为了你，本公子这回可把二哥得罪透了，还有紫阳仙人和扶离兄，怕都是恨上我了，你瞧瞧，这些怪谁？”
怪谁？怪她吗......那栗子花香充斥着她的鼻间，让她胃里不舒服。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啊！为什么都要怪她？
想不明白。
“对不起......”她放软了身子，紧紧抱着他。
窝在他怀里，永远只有不安。
还是逃不过他啊......在这三个男人之间兜兜转转，仿佛永远没有落脚点可供她栖息。
也许下一次又是在不同的男人怀里。
外面漆黑一片，皓月当空，透过树叶缝隙才稍稍洒下一星半点的光芒。
白衫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拿了一旁的小被过来盖在她身上，他知道她怕冷，尤其是那双脚，伸手摸过去，这还没到寒冬腊月的日子里都是冰凉的，微叹一口气，将事先准备好的汤婆子放在她脚旁边，再把她裹好，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惊叹于他此刻的细心和温柔，落羽没有看见他眼底里有一丝丝不耐烦。
温暖从四周跑到心里，想要安心，却又自认卑鄙，哪怕是不得已。
当真是在谁的身边，就依赖着谁。
“睡一觉罢，睡醒就没事了。”白衫微微掀开车帘，望了一眼那依旧黑暗的天空。
“是。”她紧紧闭上眼，往他怀里缩了缩。
晕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脑海里开始蹦出无数的问题。
三公子是特地来救她的吗？为什么？他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要来救她？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另外两个男人碰过了吗？还有那根红绳金铃铛，被谢提析扔掉了，他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他......是不是很在乎自己？
最后的疑问突然冒出来，击碎了其他的疑问，在她的小脑袋里不断盘旋。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想要把这不可能的事情压下去，却又怎么也祛除不了。
对比那些女人，他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听之任之，宠，但是不溺，也不爱，对她却是警告她不准任何除他之外的男人碰她。
为了她，他似乎做了很多事情。
曾经以为自己跟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现在她突然想知道她在他心里是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偷偷睁开眼，他依旧紧紧搂着她，却已经靠在车窗旁闭上了眼。
不敢猜他是否已经睡着，他很多事情她都不能去猜。
熟悉的他，那闭上眼的面容，原也是个普通人，浅浅的呼吸声传来，落下几缕青丝遮了俊颜。
像是被什么蛊惑了心神，她轻轻抽出手，想要撩开那碍事的头发，想要看清楚他的脸。
手指在颤抖，停在半空中，怎么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抱紧她身子的手突然抽了出来，握住她那只尴尬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他睁眼，回眸看她：“睡不着？”
并不太光亮的马车里只有一盏灯，照得他那白皙的脸成了暖黄色，眸水波动熠熠，增添了几抹柔情。
他好像很疲惫，那双桃眼只睁开了一半。
手心里的温度传来，莫名的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哭什么？”他问。
哭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公子方才没有睡吗？”
“睡了。”
“那为何......”
“你睁眼看我时我便醒了。”他低头在她额角印上一吻。
细细地，柔柔地，似乎她就是他眼里的珍宝。
可她知道她不是他的珍宝，这种想法太危险，太自负，她不能想，也不配去想，更没有那个胆子去妄想。
吻上她的唇，唇舌纠缠不清，似乎要将她的氧气全部剥夺才罢休，将她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才放开她，凑到那耳边，哑声说道：“若不是现在有正事不方便，我真想将你扔床上去！”
他只是贪恋她的身体。落羽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一直以来，彼此之间唯一的亲密交流就只有身体，从未像谢提析那样温柔。
对她特殊，也只是因为身体，从未因为情感。
说他贪，她自己又何尝不贪？
她更想哭了。
不该贪的啊......原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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