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卖了个关子，却见凌若一副无动于衷、半点不好奇的样子，自觉无趣便只好继续说了。
“昨日那位大人来到醉生楼，似是烦闷不已，叫了好几个姑娘作陪，几壶酒下去便有些醉醺醺的了，絮絮叨叨说起了朝堂之事。”
凌若蹙眉，这消息来得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但醉生楼的姑娘凌若一一挑选过，打探情报的尽是些她已经信得过的，而有些来意不明的姑娘却是凌若叫人暗中提防，所以凌若并不怀疑消息的可靠性。
“昨日方才定下的事，怎会今日京城中便出现了如此多的外乡人？”凌若不解。
华月闻言一愣，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若为祭祀大典而来，短短一日不足，且不论消息如何传播出去的，单凭消息传达一日时间有些人也未必能收到才是。
“公子当真好思虑，不过片刻便可看出问题所在，华月并未想到这般的怪异之处。但……”
华月对上凌若淡漠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有其他不同寻常之处？”凌若开口问道，停顿片刻又道：“若是有什么便直言，华月妈妈应该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耗费心思在某些事情上。”
华月一噎，叹了句“小公子真无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的确是她的作风，否则也不会每次来也都直奔主题，而对其他事一概不关心了。
“今日京城来往的人并不少，自几日前便陆陆续续看到许多外邦人，若说这些人是奔祭祀大典而来，依我看倒是不尽然，京城之中必定是有何不曾展露之事是他们趋之若鹜的，重启祭祀大典只不过他们碰巧遇上罢了。”
华月神色如常，此事与她关联不大，她所关心的便只是醉生楼的安危罢了。
至于凌若，那不过是合作使然，恰巧……他是又是秋蓉的恩人罢了。
凌若凝眉看了眼华月，漫不经心地轻扣着窗台，没说话。
这时，房门叩响，不多时只见秋蓉自门外走来，她快步走到凌若身旁，略有拘谨，轻声唤道：“凌夜公子！”
华月见此不由得皱眉，她在醉生楼已有数载，自问是最了解秋蓉的人，楼里的姑娘她带了不少，对他们的心思门清。
如今秋蓉这副模样叫华月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秋蓉喜欢上这小公子了？顿时对凌夜起了几分防备，对其好感荡然无存。
华月对男人报以怀疑，若非当年为男人所负，偶然遇到秋蓉，她此时又怎会成为醉生楼的老鸨？
平心而论，秋蓉于她与亲人又或者说女儿无异，她……不愿看到秋蓉对那个男人动情，更不愿看到她黯然伤神。
凌若敏锐警觉，自然捕捉到了华月一瞬间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带着不悦与戒备，凌若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秋蓉。
恶意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无法捕捉，但一直留意着华月的凌若并没有错过她神色中的复杂。
凌若勾唇轻笑，不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人啊，终归是有点麻烦。
“公子……公子！”秋蓉眼见凌若半晌不语，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一般，叫唤几声也不见答应，便不自觉地拽着凌若的胳膊晃了晃。
“嗯。”凌若不咸不淡地应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对着秋蓉说道：“秋蓉，近日你辛苦了。”
凌若的白净的手掠过秋蓉的脸庞，将她不知何时垂落的发丝撩开，说不出的暧昧。
华月看着心中气极，愈发看着这凌若小公子不顺眼了，偏生秋蓉似是陷入情爱之中一般，丝毫没觉得不妥，粉嫩的脸上泛着难以言明的娇羞。
当然，这只是华月看来，此时的秋蓉却是另一番心思。
凌若的动作让秋蓉怔忡片刻，有些反应不及，随即而来的却是说不出的欣喜。凌若与她而言是光，是救她与苦难之中的神，可瞻仰而不可侵犯，可追逐却难以接近，她活着本就是为了不辜负凌若的救命之恩，做梦都想为她做些什么，如今终于实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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