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让陈衡山观察这几日时景的反应。
陈衡山正在观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时景很好。
非常好，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该乐乐。
虽然他都没有笑过。
他白日里不出门，只在院里头练武，大概十多年养成的习惯，杀手不适合暴露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到了夜晚的时候他才会到街面上溜达一圈，再像一只猫一样回来——不走正门，一切靠翻墙，飞檐走壁。
有武功是一件好事，陈衡山很羡慕。
他武艺不精，没学到陈沉的半分。
陈沉没有亲自去宽慰时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近日太忙了，但是也曾试探性地跟时景谈过，京都女人那么多，个个顶好的，只要他恢复“陈清枝”的身份，多少人想把自家闺女送上来，肯定比那个小丫头片子好。
据陈沉回忆，时景当时没说话，只是眼神却告诉他，不行。
他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陈沉只能为自己的儿子再加把劲儿。
具体是个怎么加把劲儿法陈衡山自己也不知道，时景也不关心。
今日元宵，理应要吃一碗元宵，但是底下的侍女谁也不愿意去时景的院子里。
时景人是长得俊，可是他脾气怪，又凶巴巴的，院子偏僻还黑。
陈衡山发挥“小弟”精神，端着元宵就给他送过去了。
时景刚刚练完武，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里裸着上半身，汗水直流，只堪堪尝了一颗，觉着太甜了便不想吃了。
“出去走走吗？”陈衡山问。
“不了。”时景收拾家伙准备沐浴。
今日元宵节，他晓得外头人多，不想出去。
陈衡山跟着他：“真不出去？”
“不去。”
这个院子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因为时景不让人接近他伺候的原因，所以任何事情都得时景自己动手。
水是练武之前便已经烧了的，估摸估摸着时间，这会子应当是正正好。
倒了水，热气氤氲，漂浮之间又顷刻散去。
陈衡山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回来，脸上灰败到了极致，好像秋日里万物枯萎的落魄样。
今日夜色依旧一片黑，浓墨在天上一层又一层的覆盖。
时景在里头沐浴，泡澡木桶内闭目沉思，陈衡山就在外间。
“今日元宵，出去耍耍又如何？晓得你心情不佳，街面上有的是如花美眷，摸不准你就能遇见另外一个知心人了。”陈衡山笑道。
里头静默片刻，淡淡的声音传出来：“你是故意的吗？”
“这怎么能叫我故意？小弟是在关心你。”
“你要是真为我好，即刻便从我屋里头出去。记得关好门。”
“大哥，你别这样。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也许我该告诉平阳侯，让他给你找一门婚事，你就不会这么闲了。”
一语中的。
说实在的，陈衡山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太多的事情消磨了他的心，儿女情长什么的，不过是累赘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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