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陈衡山抽出书架上的书，正翻开没两页，外头透进来的光斜照在泛黄的书上，墨字飘飘，长影绰绰。
秋雨低着头，看着脚丫子，双手在背后揪着，脚尖翘起来，不安分地左右动着，十足的紧张害怕样儿。
陈衡山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她刚刚说要他帮她回绝时景，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时景是个什么脾气秋雨晓得，她就是怕当着面说才让陈衡山转告的，他们俩是兄弟，总不该打起来。
不然的话，秋雨怕自己跟时景去说，他会把她给掐死，亦或是像上次喝了酒那样差点玷污她。
“我说......我跟时景要不还是算了吧......”秋雨努努力说，手下意识地挠头，细白的手腕露出青丝镯来。
新首饰。落入陈衡山的眼里，他只觉得的讽刺。
哦，差点忘了，她今年十五了，及笄了，青丝镯是给及笄的姑娘戴的。
书房有些暗，陈衡山半张脸都阴沉沉的，让秋雨看着害怕。
也只有在这么一个时刻，秋雨才会觉得陈衡山跟时景长得真是的很像。
陈衡山啧啧嘴，“啪”的一声合上书，把书放回原位，抱胸撇腿靠在书架上，微微抬了抬下巴：“给我一个理由，我大哥配不上你？”
“不不不！是我配不上他！”秋雨连忙摆手否认。
天哪她怎么可能好意思说陈氏配不上自己，那外头的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好吧。
她算个啥呢？
就是个小乞丐，没名没分的，时间长了连自己爹妈都不知道是谁，后来也就运气好才遇见了竹不归，运气若是差一点，这会子就是香魂入土了。
虽然秋雨还没搞清楚时景的背景，不过她也不想去弄清楚了，弄清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秋雨发现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的生命里世事无常，太多戏剧性的悲伤离合，很多时候也不会去思考未来。
偶尔想一下自己跟竹不归的未来都不会想太多，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
陈衡山一听，脸色愈发凝重，拧眉问：“那你是不喜欢他？”
秋雨一愣，偏头一瞬，眼眸低垂着，又转眼看向他，缓慢而郑重地点头。
喜欢这种事情素来不可强求。
她最先遇见竹不归，最先喜欢他，越来越喜欢，那就没办法。
就算他心里暂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她曾经最厌恶的那一类人，她也愿意网开一面。
他说过他会改的，五哥不骗人，尤其是她。
秋雨也会想办法让他爱上自己。
她这么坚定，陈衡山倒是没辙了。
捏了捏下巴，陈衡山觉得有些烦躁，好像之前的那些行为都成了无用功似的，随即摆摆手：“滚。”
秋雨咬唇，晓得陈衡山是生她气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了句“那我走了”，就离开了书房。
新年已过，正月初七，国子监又开始要上课了。
贺东阳晓得秋雨及笄了，看她娇俏的小脸庞，这几日好生养着的，脸色也恢复了些，便特地提了一些糕点来给她。
“秋雨，给你的，及笄礼。”
秋雨正捧着书犯愁呢，外头风大，而男人体温天生要热一些，还有人开着窗，可把秋雨冻得半死，鼻涕往下掉。
看了看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秋雨问：“真的？及笄送糕点？”
还有这种说法？
贺东阳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青丝镯，笑道：“那能如何？我与你非亲非故的，总不该送你簪子什么的吧，那些个玩意儿可都有特殊的寓意，我可不敢随便送。”
这么说也是。
“谢了。”
不过秋雨还是愁眉苦脸的。
林煜跟靳瑾瑜一前一后地从外头进来，前者也是一脸苦瓜样，后者眼底里更是藏着愤怒。
这两人是吵架了吗？
虽然跟竹不归的那件事情过去了，但是李伊的影子一直都在她脑海里飘荡不去。
挺好的一姑娘，咋就碰见一个渣男了呢？
秋雨觉得自己要是个男的就好了，这么好的姑娘哪里容的如此糟践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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