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轻轻哭泣着，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自己在除夕夜讨了一个倒霉的兆头。
好像是在惩罚她三心二意的举动，一边割舍不下竹不归对她的温柔，一边又无法抗拒时景的逼近。
她总得做一个选择。
竹不归拿出药箱子里头的小镊子，廖嬷嬷又吩咐人下去用盆热水来摆在一旁。
怕竹不归看不清，廖嬷嬷拿来了一根烧的火亮的红色蜡烛，凑近了给竹不归照明用，还一边安慰着秋雨：“姑娘莫哭了，你哭了竹医正得多心疼你。”
廖嬷嬷看着竹不归身后血迹的扩散，而竹不归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翻看着那一道被隔开的口子的血肉是否有小的瓷器藏在里头。
最明显的那一块瓷器挑了出来，血又流了一手，竹不归用温水洗干净，只争取那么点点的视野能够看清，血又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最后只能让廖嬷嬷一边用小帕子擦，竹不归就一边看。
秋雨疼的泪流满面的，手一直在颤抖，好几次都想反射性缩回来，被竹不归死死摁住。
“五哥，好了没啊，啊——”竹不归又用镊子在皮肉内夹出一块小瓷器，秋雨疼的咬牙切齿的，哭的更厉害了，“好痛啊，嘤呜呜呜......”
她哭的可怜，竹不归也心疼，可是这种事情不能心软，只得一次性处理干净。
最后查看，没有了，竹不归这才放心地给她再度清洗一遍，撒上止血散，又用纱布给她紧紧地包裹起来。
这么一下来，竹不归整个人的汗出的更多了，脸色惨白，就连原本还有些红润的嘴唇也渐渐地失了血色。
秋雨抬眼一看，他正背对着她整理药箱子，一看便傻眼了。
后背上的伤口裂开了，青色的外衣上都被浸润了不少地方。
“五哥！你的伤！”秋雨喊道。
真是奇怪，受伤都是一个接一个的。
竹不归这才感觉到疼，皱着眉把外衣脱下来，怕血黏着绷带太紧扯下肉来，廖嬷嬷都是用温水一点一点涂上去，然后用剪刀剪下来。
又得重新清理伤口了。
竹不归趴在床上，露出白皙的上半身来。
他握着秋雨的另外一只手，明明都已经满头大汗了，还笑的开怀。
他说：“阿雨，你还是担心我的。”
废话，她能不担心他吗？
“今晚的年夜饭还能好好吃么？”秋雨低声问，蹲在他面前，将他的掌心垫在自己的脸颊下，“我还寻思着你没法去参加宫宴，我们俩能够好好吃顿饭呢。”
竹不归点点头：“能的。今夜是你的生辰，无论如何我都该陪着你。”
顿了顿，他又说：“以后我也都陪着你。”
隐隐约约的，秋雨觉得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两片薄唇却不动了。
她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吻了吻他的手，上面还沾了她的血腥气。
她想无所谓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还没有点什么过去吗？
她也杀过人，乞丐时期的日子她其实没忘，被叶忱绑来待在那个小破庙的时候更是无比清晰。
秋雨这么想着，已经决定要拒绝时景了，管他发什么疯。
“五哥。”
“嗯？”
“我的新年礼物加生辰礼呢？”她伸了伸手，露出洁白的皓腕，仰起头，挑眉抖动，暗示性满满的。
竹不归一愣，无限的暖意从心头蔓延开来，从怀里拿出那个那只青丝镯，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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