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忱醒了，时景也醒了，一切似乎就该回到原点。
竹不归和秋雨已经决定要去京都，以此来避免下一次的暗害。
人得学会寻求更高一级的庇护，并且足够跟暗处的敌人相提并论。
烟渡要为他们践行，叶忱和楚云深是两个不要脸的，脸皮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作用。
一个肩不能动，一个脚不能跑，半斤八两的伤势，叶忱还是能够把楚云深打趴下。
“回去之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长公主府内！”叶忱恶狠狠地说。
“那你会告诉我娘吗？”
“不会。”
楚云深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会禀告给陛下。”叶忱补了一刀。
楚云深瞪大眼睛：？！？！
告诉舅舅那不等于全天下都会知道吗？
楚云深服软，如果他是狗，叶忱现在就能看见他尾巴讨好地摇来摇去：“能不能不告诉舅舅啊？”
皇帝平时很疼他，多半也是因为皇帝跟长公主之间姐弟情谊很深，当年夺嫡之战长公主出了不少力，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为皇帝传递信息。
要是知道楚云深又跑出来，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打断腿？”叶忱看了一眼他那一瘸一瘸的样子，“现在不就像是已经被打断腿的样子吗？也算是提前报应了。”
楚云深：......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践行之礼，本该宾尽主欢，但是底下的暗流涌动，气氛诡异至极。
时景没来。
他以伤势为痊愈为借口，继续在床上躺着。
他的确是没有痊愈，竹不归那突如其来的爆发力让本就虚弱的他招架不住，伤口崩开流血，又因为浸润了泥水，伤口有些感染，现在整个人都还在发烧。
竹不归没去看，冷漠至极，大家不必言说，似乎也能明白一些什么。
秋雨也没去看，她是想去，却又不想去，不敢去。
他求她留下来，不要走。
“小雨儿，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去京都，不要跟着竹不归，不要嫁给他。
潜台词无非都是这些，简单明了的很。
秋雨没答应，她当时沉默地低下了头，无声地告诉了他自己的选择和答案。
很抱歉。
她心中的天平依旧是偏向于竹不归。
竹不归默默地瞥了一眼平静的烟行云，他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是他自己。
平常若是发觉了，恐怕会一脚踩在竹不归脸上骂他是个变态。
烟行雨也没来，她去照顾时景了，也没学会控制伪装自己的情绪，怕来了也是要忍不住言语之中带刺嘲讽，所以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顶多就是别人问起，她说句不想面对离别而已。
那样大家只会感慨其中情意情深意切，不会想到那么多肮脏的理由。
他们得维持表面上的快乐，不能为了一己情绪而去破坏，于是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秋雨也曾经试探性地喊竹不归要不要去看看时景的伤势，竹不归却是冰冷地看着她，冰冷地回了一句：“死了最好。”
带着那些秘密，死了最好。
秋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漠不近人情的竹不归，被他吓得几天都不敢跟他说话。
后知后觉的竹不归也觉得自己吓到她了，想道歉却又无从提起。
怎么道歉呢？
说自己不应该迁怒他们？
为什么迁怒？
因为最深的秘密被烟行云发现，而他不屑一顾，包括当初的撮合他跟秋雨，烟行云都是故意的。
竹不归知道自己不应该怨恨秋雨，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总之他跟烟行云这辈子都绝无可能。
烟行云以茶代酒，起身向竹不归和秋雨敬起，带着微笑：“一帆风顺。”
“多谢二哥。”秋雨甜甜地应下，饮了一杯果酒。
竹不归眉头微蹙：“多谢......二公子。”
烟渡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掺杂了无数的回忆和往事，以及惜才之心。
离别在即，伤心是难免的。
夏语冰尽量不让他们伤心，笑呵呵的。
叶忱和楚云深一直都是沉默不语——主要是伤口太痛，又不能喝酒，饮食还得以清淡为主，以至于太多美食只能看不能吃。
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
报应......
竹不归默默喝着一杯又一杯的酒，想，应该算是报应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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