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比起跟竹不归待在一起那种尴尬压抑的气氛，秋雨更害怕现在这个烟行雨笑眯眯的暧昧不清的眼神。
长镜竖立，照仙姿。
婢女们捧着一件又一件长裘，白毛松软，柔质而为，国色各异，每日以熏香染制，别有一番风味。
“秋雨，这件好不好看？”烟行雨披上一件猩红色绣白梅的长裘问道，双手抓着两侧，在她面前转了一个漂亮的圈。
身形秀丽，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只是秋雨没想到挑一件裘衣还需要都拿出来一件一件试，也不嫌麻烦，她就直接拿一件出来了，保暖就成。
“好看。”秋雨点点头。
烟行雨满意地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挥手让婢女下去：“那就这一件吧，我也喜欢这件，新年就得穿红色，红红火火的。”
她长相大气艳丽，穿红色更能彰显优势。
秋雨捧着热茶暖手，心不在焉。
旁边传来压重感，烟行雨那保养的极好的双手端起茶碗，上头染了浅粉色的丹蔻，贴合着指甲下透出的血管本色，油色发亮，很是好看。
越过面纱浅抿茶水，烟行雨长舒一口气，弯眼笑意：“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开心？不想去踏雪寻梅吗？”
秋雨连忙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只是……”
她说不出口来，尤其是在烟行雨面前谈时景对她的所作所为，如今都是满满的罪恶感。
“我给你送去的生辰礼物你看了吗？”烟行雨旁敲侧击地问着。
秋雨一愣，摇了摇头。
那些礼物一个都没拆，也不知道他们都送了些什么。
对了……五哥都没给她生日礼物……
不过照目前这个情况，估计也不会给了吧……
烟行雨嘴巴嘟了嘟：“那你额头是怎么回事？”
总不该是为着时景和秋雨私会，然后竹不归动手了吧？
秋雨摸上额头，那里肿的厉害，跳下塌去照镜子，淤青一片，挂在她脸上，完全破坏了一张秀丽小脸。
“没注意，自己撞到了门框上。”秋雨低声回道。
烟行雨眯起眸子看着她，那份失落感围绕在她身旁，看来昨晚的情况没得到任何改善，说不定还变本加厉了。
“小雨，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吗？”烟行雨突然问。
秋雨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不知道。”
“现如今这个世道，一片灰暗，自我出生起，我常听父亲唉声叹气，言语之间透露浓浓的可惜，也常听外头的惨状，母亲早死，连大哥也下落不明，二哥又命中注定短命，好像外人看来我烟府富贵无比，可是又何尝不是支离破碎。”烟行雨扬了扬身上的猩红色白梅狐毛长裘。
于是她爱上了红色，那是多么鲜活的颜色，成了这善无城一道娇俏的风景，生机勃勃。
得到一些东西，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
“不要等旁人来给你解决，你得自己去探寻方位。”烟行雨将秋雨搂入怀里，柔声细语，“想说什么早点说，想做什么早点做，也许是错，也许是无用功，但起码不会后悔。”
不会成为心中遗憾，折磨彼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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