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公子，到烟府门口了。”马夫敲了敲马车的木框。
纯黑色骏马如一位征战沙场的勇士，高大威猛，随着马夫的动作而乖巧停下，马睫上装饰着雪花点点，马瞳内是它不懂的烟府繁华。
高傲的，无论是谁，似乎都会沦为被驯服的对象。
是谁......驯服了谁？
夏语冰从马车上下来，白雪缥缈，如烟雾缭绕，冰锥垂挂，晶莹剔透玲珑心。
仆从卑微佝偻的身躯迈上台阶，对着大门敲打，里头传来询问声，他们似乎在交谈什么，只是淹没在风雪里头，犹抱琵琶半遮面。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门最后开了。
里面也是风雪交加，跟外头似乎没什么区别。
他看得双眼迷离起来。
夏今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隔了厚厚的皮裘，那该有的触感只变成一片柔软。
受烟渡之邀，今夜除夕他们得来烟府过年。
夏语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过烟府了，不过他现如今心如止水。
“为父在你小时候起就没怎么管过你，人得靠自己努力，有上进心，追追赶赶你会厌倦，我也会厌倦。”夏今双手交织，步入那烟府大门。
夏语冰跟在他身后，奴仆们从另外的马车上一个接一个搬下来要贡献给烟渡的厚礼。
寒风冰霜迷人眼。
“你母亲走的早，我也忙于政事，想再管你时你已经长大了，心智成熟不太能撼动。”夏今继续说道，“不过还好，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大小事都不用我操心，我很欣慰。”
夏今笑着，又伸出手，似乎是还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是那只手在空中顿了顿，最后反而是抚摸上了他的头。
夏语冰怔愣片刻，目光呆滞中倒映着父亲的面容。
小时候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只是为这么一个军功显著的父亲而感到骄傲，每次看他时，他都骑着骏马如闪电奔驰，英姿飒爽引人注目。
可是现在仔细看看，他老了，那原本挺得笔直的脊柱也微微弯曲，露出了一个步入中老年该有的形态。
他比他高了许多，夏语冰微微一笑，低下头任由他抚摸。
“喜欢谁，就去追吧，追不到，打不了爹养你一辈子。”夏今哈哈大笑。
夏语冰鼻头一酸，抹了抹鼻子，哭笑不得：“爹......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个嫁不出去的女儿家。”
夏今像搂兄弟一样搭上夏语冰的肩膀：“你别说，当初我就想跟你娘生个女娃娃，你出生的时候可丑了，可后面没几个时辰又长得特别漂亮，谁想到他们跟我说是个男娃娃......”
父子声，声声破寒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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