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着啊，你会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同时到来。”
“啊？”
竹不归陪着竹未池四处走动，享受冬日的萧条景象。
然而竹未池一句话就把竹不归说迷糊了。
“你不懂？”竹未池挑眉，看向他，玩味一笑。
竹不归摇摇头。
远处十字走廊，跨人工湖而过，湖心亭孤立其中，婢女们在其上彼此来来回回。
领头的婢女昂头挺胸，后头的模样年岁尚且不足的就又如初生牛犊，胆怯之中又总带点好奇心，四处张望这烟府的繁华。
竹未池止住脚步，望过去：“你瞧她们，年纪还那样小就得为奴为婢，可你若要说她们全部被迫倒也太过绝对，总有些利益驱使着她们来到这儿，烟府需要她们，她们也需要烟府。”
彼此之间建立了利益价值，才会被人需要。
竹不归点点头表示认可。
“可是你若说烟府绝对只需要她们，亦或是她们只能来烟府，那也不尽然，不过人总是会第一选择最有价值的那一个，然后费尽心机去争取。”竹未池继续说道。
那群婢女消失在走廊尽头，很快，就有新的婢女行来。
竹不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若是争取不到最好的呢？”
竹未池侧头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他们就只剩下两种选择。”
“哪两种？”
“要么就死不回头，觉着只有最有价值的那个配得上自己，要么就退而求其次，选择第二有价值的，第二不要他，那就继续往下试。”
人都如此。
应该说，万物皆如此，能有更好的出路，谁也不会想原地踏步。
然而要得到最好的，自身的价值也要同它划一个相对的等号。
你需要他，你也被他需要。
那如果……
“那么大爷爷你的意思是，我会被人需要是吗？”竹不归仿佛想起烟渡在厅内对竹未池说的话，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朝廷要请竹未池担任太医令。
可是竹未池拒绝了。
朝廷得不到最有价值的那一个，就会退而求其次。
竹不归亦是此次疫情的突出者，也亦是锦西竹氏的子嗣。
竹未池只是笑笑，并未正面回答他，而是继续往前走。
风雪落入湖心中，将那一片碧波荡漾逐渐凝结。
如果被人需要担任太医令算是好事的话，那么坏事又是什么？
几位婢女匆匆走来，这几位身量纤细，模样出落，规规矩矩，熟稔地向竹不归和竹未池行礼，随即又踏着整齐的步伐退去。
竹未池看着她们的背影离去：“你看，婢女总是一批换一批，一座太守府不可能只有一批二六亦或是二七出头的小丫头，也会有这些已经成熟熟了规矩，细心到不会犯错的婢女留下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不是第一，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竹不归脸上缓缓浮现出惊恐。
天下之国，不止一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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