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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话——境界线

第三十话——境界线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车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进医院的,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假的,医生,护士,挂号窗口,形形色色的病人,完全无法将这些东西输入我的脑内,在我大脑中只想着一件事——天依。

当我跑到天依的病房门口的时候,已经站了许多的人了,折月、流、折月、折月狮天、折月浪堂,还有许多的私人安全部队和管家,只是他们脸上都挂着相同的表情。

【喂,你们干嘛都这个表情啊】

不要是真的,千万不要是真的!

【你来了啊】

折月浪堂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很高兴我的到来,只是和表情一样的毫无精神。

天依?她……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天依,呢?】

啊咧?我的声音怎么了?在颤抖嘛?

病房门口死寂一般的沉寂,折月浪堂双眼中已经可以十分明显的看到了他的泪光。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它并没有流出来,只是慢慢的堆积着,似乎只要轻轻一个晃动就可以流出来一般。

【天依在里面,你进去吧】

折月指了指病房,只是她的脸上也挂着相同的表情。

不要和我开玩笑啊!平常的那个你去哪里了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的脚,怎么了?

竟然,在颤抖?在拒绝向前走?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小炎~】

天依的声音依旧如此甜美,脸上挂着开心的表情,只是她看上去,很不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不妙,脸色十分的苍白,而她周边的仪器早就已经关闭了。

这代表了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天依已经完全的好了,不需要再观察了,第二种是已经没救了。天依看起来情况是第一种吧。

什么?第二种?哈哈哈……别开玩笑了!她可是连宇宙都能打败的家伙啊!怎么会被这区区的白症给打败了!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啊!

【小炎,我好像快要不行了】

【别说这种话啊!别说啊……】

求你别说啊……为什么露出那么无奈的笑容,平常的那个你呢……去哪里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啊!你们就完全不顾虑别人的心情的嘛!】

我在干嘛?天依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为什么还在吼她?我到底在干嘛啊混蛋!

【诶嘿嘿……对不起,小炎】

干嘛和我道歉?明明是我的错啊,像我这种自私的人根本没资格来吼你,没资格……

【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的】

【恩,没事啦】

天依脸上依旧露出了笑容,看上去白症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收拾一下心情了吧,连眼前的这个被白症弄成这样的人都露出了那么开心的笑脸,我也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表情让她看见最好的一个我了吧。

【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哦,只是偶尔有点疼而已】

【你要吃苹果嘛?】

【恩】

【小炎?】

【恩?怎么了嘛?】

【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我可完全没有做什么让你道谢的事】

【很多哦,比如在游乐园的时候,而且还答应我任性的要求,晚上陪我去青空游泳……真的,谢谢你,能够一直容忍我的性格】

好疼……是削到手了嘛……谢谢嘛……

【啊啊,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嘛,说真的,真是超级难弄的】

我咬了一口刚刚削好的苹果,而天依则一脸诧异的表情,随即略微的嘟起了嘴。

【难道你不知道我才是病号嘛?】

【知道啊~】

【那你还在我的面前……】

天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被我用嘴巴堵住了。

就像之前折月一样,我将苹果喂给了天依。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天依喜欢我,要是能够给她最好的礼物的话,我觉得,就是这样。

【小炎,你……】

【恩……怎么了嘛?】

【你哭了哦,漆黑魔导使是不会哭的】

【恩,漆黑魔导使是不会哭的,但是炎奇会哭的】

【小炎,能够抱着我嘛,我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

【恩】

我将天依抱在了怀中,而天依的头轻轻的靠着我,双手慢慢的挽住了我的后背。

【很温暖】

【恩】

【要是我能够早点这样抱着你就好了】

【这样嘛,我会尖叫的】

【哈哈……小炎果然还是个害羞的人】

【是哦,要是早点被你抱到的话我一定会尖叫的】

【小炎你的身体,你的温度,你的气味,你的呼吸,我全部都记住咯】

【真是个贪婪的噩梦守护使啊】

【嘿嘿,你刚刚认识我嘛,我可是要打败你的哦,当然要知道你的全部啦】

【看来下次我一定会被你打败了】

【那是必须的好不~】

突然间,天依的身体在颤抖。似乎她在忍着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

【别放开我!就、就这样就好,我不想让小炎你看到我痛苦的表情,我要在你的脑海中创造一个一直都是笑的很开心的我】

【……很痛嘛】

【恩……但是只要被小炎你抱着,就感觉无所谓了】

【小炎你在哭嘛?】

【……哪有】

【骗人是不对的哦,我背上都湿了好大一片了】

【啊啊……这…这样嘛,看来我没有骗人的天赋】

【明明是我太聪明好不~】

【是…嘛,你的表情好骄傲哦】

【你又骗人啦,明明看不见我的表情的说】

【小炎?】

【恩…我在】

【我喜欢你】

【恩,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只是,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脑海中都是你的影子,而且似乎我们在一起很久一样,就好像,刚开始遇见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这样嘛……刚开始碰到你的时候我也感觉很熟悉】

【这样嘛,看来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或许你现在就会喜欢我了吧】

【诶?】

【我知道的哦,你喜欢小思】

【怎么……】

【因为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啦】

【这样嘛,看来你也获得了恶魔的能力了】

【嘿嘿,这可是噩梦守护使的能力哦】

【看起来好强大的样子】

【恩恩…是的哦,我快要去境界线了,有什么要我转告给小公主老师和你的父母的嘛】

【……境界线……】

所谓的死后的世界嘛,不想,不想让你走。

【小炎,怎么了嘛?突然抱的那么紧】

【没……替我转告给小公主老师,能遇见她我很开心,她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替我转告给我父母,我会照顾好千羽的,让他们放心吧】

【恩……我知道了,小炎,你还在嘛?】

【我在啊】

【你还抱着我嘛?】

怎么回事?明明我还抱着她,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天依?】

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怎么回事?毫无反应?!

而且似乎连触觉都消失了?

【小炎,小炎你还在嘛?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好怕……】

【恩,我在,我在】

说什么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噩梦守护使,明明就是一个胆小鬼嘛……哭的那么厉害……虽然我也差不多。

【小炎,抱着我好不好…我好害怕一个人】

【恩……我会抱着你的】

【小炎,我有一个请求】

【恩……你说吧】

【我想要再看一次你变身的样子,因为你变身的样子真的超帅的】

【恩……我知道了,你可要看仔细咯】

【漆黑的虚空之火啊……】

为什么……我无能为力。

【我在这边解除与你的封印……】

为什么……我只能静静的遵照命运的剧本。

【将无尽的黑暗披在我的身上吧……】

【小炎……】

【染红所有未绝望的蝼蚁之物……】

【拜拜……】

【用你的空洞……】

【…………】

【吞噬整个世界吧!】

【…………】

我按照天依教给我的动作完美的复制了一遍,只是,并没有喝彩声、掌声或者冒着光芒的目光。

天依此时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安详的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啊——!】

我在干嘛?为什么叫的那么大声?我不知道,不知道,只是想要把心里的不甘心、不接受、悲伤、怨恨全部都吼出来。

【天依小姐已经走了,看上去很安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折月浪堂面带微笑的说道,只是他脸上的泪水显露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谢谢你,炎奇君,能够、能够来陪她渡过最后的时间】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当初天依的病并没有完全的好。

她的白症病毒为了躲过扫描,伪装成了白细胞,因此并没有被医生所给发现。按照医生的说法,白症病毒在经过一年的时间的进化与蜕变,已经对之前的药物产生了免疫系统,换句话也就是说,若是一年之前能够知道白症病毒伪装成了部分的白细胞,那就有办法完全的治愈天依的白症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不是,

明明是平常的在平常的事物,但是却有一天消失了,明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是却就这样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体。

【你还好嘛?】

是的,第二天,同一个时间,我又在文艺部和星相遇了。

【……】

而一样的,折月和流今天也没有出现在学校。

【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嘛?】

【……】

【若是能够以你朋友的死去作为代价,而和你幻象中的那个女生在一起,你愿意嘛?】

【若是我说不愿意的话,你能够把她们救活嘛?】

【对不起,我没这个能力】

果然,是我想太多了嘛,复活什么的,再怎么说,也不可能。

【之前,你问我,要不要把这份日常作为赌注……是不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原因,现在变成了这样】

【要是早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话,我就、我就不会……】

【好好的哭吧】

星将我抱在了她的怀里,而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止的往外流。

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这份感觉,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当初还觉得真相比较重要,想着日常就算消失了,也就这个样子。原来自己错的一塌糊涂,这种感觉,要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宁愿不要知道什么真相,只要能够让小公主老师和天依回来的话……

【不可能了】

星像是回答了我一样。

【已经失去的东西回不来的,所以做每一个决定都非常重要,有些你习以为常的事物才是最重要的】

【……】

【也许你不久之后就会清楚所有的一切了,也许不久之后你就会见到一直想要见到的那个女孩,只是,我想和你说,你到现在所感受过的感觉,还不到她的百分之一】

【……】

【她是如此的爱你,为了你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抗在自己身上】

【真的有境界线嘛?】

【这个嘛,谁知道呢?】

【那你相信嘛?炎奇君?】

【恩……我相信】

【那就不需要问我了,是吧】

【恩,谢谢】

【那我走了,希望不会再见面了,若是再见面的话,一定是你知道所有事情的时候】

【所有事情嘛……】

在我的嘀咕声中星已经走了。

真相?

这种东西已经无所谓了吧,不管怎么说,我的世界已经崩碎了。命运?接下会是谁?冰岛?折月?流?还是千羽?不能想象我也无法想象。

【千羽,我回来了】

没人嘛?嘛,这家伙似乎还没有回来的样子。

【呜……】

哭声?

千羽趴在餐桌上,只是身躯在不断的抖动着。啊,回想起来似乎好久都没有见过她哭了。

【老哥…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就一定要死啊……】

【……】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明明是没有做错事的人却有了残酷的命运。那个自称自己为噩梦守护使的天依,总是喜欢在别人名字前加个小字的天依,幻想自己是宇宙最强的天依,拉着我晚上去青空学院游泳的天依,在我欺负她后会打电话给折月打小报告的天依……也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吧。

【……好好哭一下吧】

【……老哥……呜哇……】

电话?

很显然的,这铃声看样子应该是折月打过来的。

【喂,炎奇君嘛?】

【恩……】

【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消息?】

【我们找到冰岛了】

【诶?】

为什么,我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感?难道冰岛她也……

【不需要发出那么害怕的声音,冰岛她没事】

【没事,嘛……】

真的、真的太好了。

【你要去找她嘛?】

【恩,我要去】

【飞机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待会儿来我家吧】

【好的,我知道了】

冰岛她没事?

呵呵,真的太好了。

【千羽,我出去一下】

【……你要…你要去哪】

【去接冰岛】

【老哥,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嘛?】

【恩?】

【一定要把冰岛安全的带回来】

【OK!】

等着,冰岛,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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